兩個人在一家拉麵店吃飯,套餐贈送的湯柳聆不喜歡,她還是喜歡喝第一口汽水,此刻捧著粉色的汽水看著游珠雨笑問:「那我肯定可以知道,珠雨可以和我說說嗎?」
游珠雨舉起杯子和她小小碰了一杯,聲音蔫蔫:「徐玉渲的媽媽好像是我媽媽。」
柳聆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她倆一起去拉麵店不喜歡坐兩人位置,更喜歡找個角落靠著窗坐,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天氣預報提示要下雪卻一直沒有下,窗外的天陰沉沉的。
游珠雨靠著牆坐,壓低了聲音:「徐玉渲的媽媽是我親媽。」
她說得不情不願,口吻完全沒有爆炸消息應該有的激動,柳聆嚇了一跳,「家長會的時候你碰見她了?」
「然後就認出了你?」
柳聆知道游珠雨的姥姥不是親姥姥,這方面的事她也沒有多問,游珠雨也是一副[你不用可憐我,我現在挺好]態度。高二暑假朱春蘭生病住院柳聆還跟著游珠雨去了醫院,老太太頭髮乾枯,笑得很慈祥,說珠雨終於捨得把朋友介紹給我啦。
當時姥姥的身體很不好,病危通知書都下了。
朱春蘭開廢品站很多年,從不靠親人,朋友倒是有幾個。
人一旦過了中年,大多都在走送別這條路,她都算是命硬活得長的了,柳聆每天練琴,也每天來看游珠雨。
沈文嫄和好朋友關係修復,人也沒那麼緊繃。
大概是柳聆難得有這麼密切的朋友關係,偶爾還會讓柳聆帶點東西給游珠雨。回國的伶伶阿姨會開車送柳聆去學校,偶爾帶上游珠雨,目送倆小孩去遊樂園。
游珠雨很難想像自己一個人怎麼處理這些複雜的事。
學校只會教人怎麼學習,並沒有教她醫院的手續怎麼辦,雖然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在重壓之下肯定能做好,但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如釋重負。
柳聆意義早就過一般的定義,甚至高於她們預設的身份。
游珠雨覺得如果沒有柳聆,自己可能……會活得索然無味。
她看著碗裡還沒吃掉的半個雞蛋,搖了搖頭,「也不算認出,她沒找到教學樓,我帶她去的。」
「學生又不能自己開家長會,知道她是徐玉渲的媽媽我都煩死了。」
柳聆忍不住笑,游珠雨現在比以前會表達多了,抱怨也格外生動,「然後呢?」
游珠雨不喜歡吃這樣的雞蛋,她拿勺子給柳聆,另一個人也不計較。
「家長會開完就有人來找我了,一個穿黑色西裝打扮得很像保鏢的姐姐,說有人找我。」
「要不是人還在學校我都要報警了。」
柳聆笑出了聲,「真的報警了嗎?」
游珠雨搖頭,當時徐朗薇就站在遠處,女人披著栗色的大衣,看上去面色蒼白。
對方來的時候是一個人,走的時候保鏢相隨,顯得很怪異。
游珠雨在混在一堆當廢紙賣的雜誌見過她,徐朗薇三個字游珠雨也沒認真記住,只是她目光掃過,對方的履歷就足夠游珠雨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