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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怒吼一声扑上来。

许久之后。

“服不服？”杨戬按着孙悟空的手腕，骑在他腰上微微喘着气，头发有几缕凌乱的垂下。

“不服！就是不服！你能拿我怎样？”孙悟空顶着个乌眼圈，腮帮子肿着，一笑疼得呲牙咧嘴。

杨戬看着他一时头痛，这猴子怎么这么犟？莫非真得杀了他才行？不，没有听到他服软，就算杀了他也不解气。

杨戬没有意识到自己向来最引以为豪的冷静正被猴子搅得一团乱，双商已经降低到和他鄙弃的家伙在同一水平，幼稚的像个小孩。

“孙砸，没招儿了么？”猴子笑得猖狂，“你服个软，孙爷爷饶了你。”

“现在是谁被压在下面？”

孙悟空被他突然上线的麒麟臂捏的生疼，叫嚷道：“杨戬你没种！有本事放开我再打一场？”

两人额头几乎相抵，怒目瞪着对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萦绕着，气氛忽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咚咚、咚咚……”

猴子皱皱眉：“什么声音？”

“二郎哥！”阿紫跑过来看着他们满脸惊讶，“你们……这是？”

“阿紫……唔……”杨戬刚扭头看去，孙悟空就猛地挣起上半身，杨戬回头，英挺的鼻梁刚好撞在孙悟空比石头还硬的脑袋上。

杨戬被他撞的捂着鼻子起身后退几步，指缝里冒出一丝殷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该哈哈哈哈哈……”

杨戬怒瞪着他，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杀气凝聚。

阿紫见状，急忙抢在他前面跑到猴子跟前，跳起来给了猴子一个爆栗：“你能不能安分点！”

“哇靠臭女人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孙悟空捂着头骂。

“你打啊？你打我一下试试？”阿紫叉着腰趾高气昂。

“你——”猴子伸出食指指着她，满脸无可奈何。

杨戬看着他们吵闹，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手中杀气倏忽消散，脸上也恢复成平日的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身后是两人幼稚的吵架声。

杨戬在人世历练了两百年，未少见那些个痴痴醉醉的有情人。他知道——他看见孙悟空那张狂自信的笑容，皓月般纯净明亮的眼神，圆圆的可爱的鼻头，倔强抿起的薄唇，顽强热烈的生命力时——胸腔里

莫名的悸动代表什么。

他知道，看见阿紫和孙悟空这两个同样干净幼稚的人相互吸引越来越亲密时，他心里的失落来自何处。

他知道自己羡慕什么，想要什么。

但他也知道，什么叫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他不会去抗争。他抗争不过，这道理，几百年前天命就教过他了。

他能料到，两个人的身份个性，走到最后，只能是敌人。朋友都做不长久的，更不用企望其他。

果然，不久之后，他就被天尊叫去天神殿。

“孙悟空，我怀疑他就是三百年前那魔头的石心所化，今日要试他一试。若真如此，你就去解决了他。”

“是。”杨戬颔首。

天机塾的仙官领着一群实习神仙参观天机阁，孙悟空吹着口哨蹭到仙官身边，悄悄摸走了天机阁的钥匙，随手扔进卷帘的布兜里。

杨戬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阿紫见猴子表情夸张就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好事，拽住他一边逼问一边搜身。

“我什么也没干啊。”孙悟空摊开手满脸无辜，“喂喂喂你摸哪儿啊。”

阿紫红了脸掐他一把。

杨戬黑着脸看他们打情骂俏，忍不住走过来将阿紫拉开，面对着孙悟空：“你最好别耍花样。”

“呵，”孙悟空一挑眉，“我不惹你你倒来招惹我了？”

“我会盯着你的。”

“你变态？”孙悟空嫌弃的看他一眼，迈开步子朝门里走去。

最后参观的是天机仪。

天尊让天机仪显出幻象，让他们看三百年前的花果山是怎样在天火和大雪之下变成死地。

天尊说苍生，说慈悲，但天机仪显现出来却是惨叫和哭泣，是灾难和毁灭。

天尊一边说一边盯着孙悟空，见他捂着红光大盛的心口，一脸痛苦的模样。

是了。

三百年前魔王的石心，就在眼前。

天尊勾起一丝冷笑，继续激他：“花果山几十万妖魔，无一幸存。这是天命对罪人的惩罚，是洗涤，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