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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1頁(第1页)

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想的痴了,連十六阿哥進來也沒有察覺。

十六阿哥打量曹顒一眼,面色灰青,氣色確實不好,神情呆滯,這是怎麼了?

他心裡擔心,急呼道:「曹顒,曹顒……」

「十六爺……」曹顒這才醒過神,忙起身道:「您怎麼過來了……」

十六阿哥也不羅嗦,直接問道:「好好的怎麼就『病休』?聽說皇上昨兒小朝會留你在御前,是不是你在御前有什麼不妥當之處,惹得皇上惱了?」說到這裡,有些猶豫:「還是說因十三哥府上治喪,你沒有出面之事?」

面對相交半輩子的十六阿哥,曹顒沒有說扯謊說什麼「難言之隱」,也沒有像在李氏、初瑜跟前那樣勾勒暢遊山山水水的美好設想,而是直言道:「十六爺,我累了……身在官場,即便位置人臣又如何?不過是位置高了,其中利益糾紛就多了,到時候想要退下來也成奢想。我如今位置雖說重要些,可也不是非我不可……如今朝廷清平無事,家中兒女大事也料理差不多,我決定退下來……」

他沒有承認自己裝病,也沒有否認,他只是告訴十六阿哥,他決定退下來。

十六阿哥哪裡曉得曹顒只是現代人的懶病發作,怕被拉進即將成立的軍機處「賣命」,才下了決斷早日隱退。他只當曹顒是因十三阿哥喪子之事心有感觸,才如此這般。

別說是曹顒,十三阿哥的情形,就連他都有些看不過眼。

明面上多器重般,朝廷諸多大事都壓在十三阿哥身上,可最提防的也是十三阿哥。連庶長子都恩封貝勒,薨了的庶子都以貝勒品級營葬,可卻遲遲不封王府嫡長子為世子。

十六阿哥想了想,道:「退下來也好,你坐鎮戶部,擋了多少人的財路。連張廷玉都耍了滑頭,藉口主政吏部,將戶部的差事都推了乾淨,可見小人難纏。」

曹顒見十六阿哥沒有勸自己,鬆了一口氣,道:「正是。衙署里看似風平浪靜、秩序井然,可誰曉得何時鬧起來?早年銀庫空著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伸手;現下幾千萬兩銀子,多少人紅了眼,只是礙著我,一時不敢下嘴。」

雖說十六阿哥也曉得,對於朝廷來說,曹顒是個能臣;可站在十六阿哥立場,朝廷上的事自然有皇上操心,他是曹顒的朋友與親人,自然要為曹顒著想。

他站起身來,圍著曹顒轉了兩圈,又伸手在曹顒的臉上蹭了蹭。

這般動作,曹顒忙伸手推開:「十六爺鬧什麼?」

十六阿哥看著曹顒蠟黃面色、眼底血絲都不似作偽,可方才話中的意思,明明是要「病遁」。

真病,假病,很是讓人糊塗。

他又看了曹顒兩眼,還是沒看出有什麼破綻,傾身低聲道:「你這孱弱不良模樣,是怎麼做出來的?」

「每晚折騰著不睡覺,幾日下來就會這樣。」曹顒亦小聲回道。

十六阿哥倒吸一口冷氣,隨即道:「不對啊,你可是慢慢清減下來的,這有一陣子。要是一直不睡覺,身體哪裡熬得住?到底有什麼竅門,快說與我知?」說到後來,已經帶了幾分雀躍。

曹顒見狀,曉得十六阿哥是看上自己這裝病「法門」,也不藏私,道:「三晚里,一晚踏實睡,兩晚熬著。不會傷了根本,可看起來實在沒精神。」

十六阿哥向來聰明,立時就想到其中關鍵,歡喜道:「那定是小朝那晚睡得踏實,而後熬了兩日,到小朝會時看起來最是憔悴。」

說到這裡,他又去了臉上歡喜,皺眉看著曹顒道:「這個法子,想要臨時偷偷懶還罷,若是想要藉此『重病』卻是不易。真要熬下去,就不單單是外頭看著病重,說不得要傷了內里,不可不可」

這正說到曹顒的擔心上,他嘆了一口氣道:「我也狠不下心,可若是病的輕,也沒有了辭官的理由。皇上向來疑心重,哪裡好含糊過去。」

別人是捨不得孩子打不到狼,他是捨不得身子,換不來自由。

十六阿哥輕哼了一聲,揚起了下巴,帶了得意道:「多大點事兒,倒讓你為難至此,早點來與爺商量不就什麼都得了?難道你忘了,莊靖王爺最是喜歡收集民間杏林高手,煉製各種小藥丸?」

曹顒抬起頭,望向十六阿哥……

莊王府的底蘊,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起的。

在十六阿哥的「援手」下,曹顒接下去的事情就順當多了。

等到十日假滿,曹顒依舊去衙門當值。同僚下屬見了,都不由的恭賀曹顒「病癒」。畢竟他看起來臉色好轉許多,人也添了精神。

曹顒頷接受大家的恭賀,處理公文去了。

雍正雖日理萬機,可沒有忘了關注曹顒這個重臣。

曹府的粘杆兒們,恢復了日報的習慣,雍正隔三差五也看上一眼,曉得曹顒居家養病這些日子,大把的補藥吃著,好生做息,很是用心養病的做派,心下甚為滿意。

等到小朝會時,見了曹顒好轉的臉色,雍正又放心些。

曹顒畢竟同那些七老八十的臣子不同,加上血脈淵源,他還真捨不得折了這個臣子。

只看曹顒的模樣,少眠的症狀當是緩和了,至於那「精血不濟」什麼的,就再看看。若是真是有個不妥,就賜兩個宮女子下去。初瑜身為郡主,端著身份,不肯主動侍候丈夫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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