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马曜将脸歪过来了点,眼睛却仍然看着火上烤着的狼腿。
顾念之轻轻擦了擦,干透的狼血并没那么容易擦干净,她打开水囊,轻轻沾了一点水在衣袖上,随后用湿润的衣角将司马曜脸上的血迹全部擦干。
司马曜见她用了水,本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顾念之还要继续从水囊倒水,司马曜立刻阻止了她。
“脸上脏一点没关系,但在这些地方如果没有水,那是会要命的。”
“我只倒了一丁点。”
“一滴都会关乎人命。”
司马曜转过头,正对上顾念之的脸。
两个人凑得很近,尽管都灰头土脸,但眸子都是那样清亮。
这双眼,正是那晚梦中的眼睛。
司马曜看得有些呆了。
顾念之急急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火堆。
司马曜的眼神让她的心没理由地有些慌,她赶紧转移话题。
“一开始都不觉得,现在闻到肉的味道,还真饿了。这狼肉,会好吃吗?”
“不要抱太大希望,闻着香,吃着很腥的。”
“那倒是。没有任何调味品,味道应该好不到哪去。”
嘴上虽是这样说,顾念之的眼睛却牢牢地盯着狼腿,她属实是饿了。
司马曜将狼腿从火上拿下,将表面一小块撕下,递给顾念之;“这一小缕熟了,你尝尝。”
顾念之接过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眉头轻皱:“好难嚼,这味道也好奇怪,又腥又骚又臭……”
司马曜再撕下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好些年没有吃狼肉了,果然一如既往地难吃。不过,不管多难吃,都要强迫自己多吃点,明天的情况如何,现在还不清楚呢。”
顾念之点点头,强迫自己吃下不少,一股倦意再次袭来,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
她的头靠在司马曜肩上,手挽住司马曜的胳膊。
意识到这样的姿态有些不妥,顾念之赶紧坐正:“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司马曜活动了活动胳膊,站了起来,此刻的他也是一脸倦容。
两人走到马厩,马儿焦躁不安,低头用前蹄刨地。
司马曜赶紧掏出水囊,在旁边找到一个破碎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将水倒了一些在里面,随后让马饮用。
“马太渴了。”司马曜抚着马的前额:“坚持一下,等回到定西府,我让你喝个饱吃个饱。”
司马曜的衣袖似是被剪刀剪过,破破烂烂,上面还有血迹。
“这是昨晚的狼血吗?”夜里实在太黑,顾念之并未现司马曜身上居然有这么多血迹。
“不是狼血,是我的血。”司马曜轻轻撩开袖子,手臂上是被狼爪抓出的极深的血痕。“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了。”
“是为了挡住扑向我的那匹狼受伤的,对吗?”顾念之声音颤,她从未见过如此深的伤口。“这么深,会不会有破伤风和狂犬病?”
“破伤风?狂犬病?”司马曜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