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皇后所言无虚。
司马曜突然想到什么,带几位皇弟从内室出来后,他扫视四周,在嫔妃们所在区域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德妃。
这样重要的时间段,即便是个答应都要在场,按常理,德妃不应该不在此处。
他凑到卓德海身旁,轻声问道:“卓公公,我母妃在何处???我怎么没看到她?”
卓德海面对司马曜的问题,面露难色。
“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不知所踪…听娘娘房中的宫女说,下午三皇子您和皇上下完棋后不久,娘娘便收拾包袱离开了。”
“离开?离开仁心殿还是离开整个皇城?”
“照目前来看,娘娘应该又是出宫游历四方了。”
司马曜心中咯噔一下。
下午,自己和父皇下完棋后,父皇就一直说头疼,随后是德妃为皇上施针诊治,当时德妃并未提起离宫之事,怎的才几个时辰,父皇驾崩,德妃失踪?
“皇后娘娘没有说什么吗?”
“皇后娘娘说皇上倒是对她提过,德妃为他诊好了耳聋症,这几日就要出宫。估摸着德妃娘娘还不知道皇上的事儿,所以派了几个人去找德妃娘娘,向她通传此事。”
司马曜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母妃若是要离宫,无论如何也会和自己这个儿子知会一声,断不可能连皇后都知道了德妃离宫打算,可自己却蒙在鼓里。
这一切,都太突然,太蹊跷了。
这一夜里,殿外跪满了人,殿内的人则忙碌异常。
要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将新皇登基的所有文书准备好,还要在第二日将皇上驾崩和新皇登基的所有事项向外通传,自然是有千头万绪。
终于等到第二日的日头升起,这一切最终画上了句号。
二皇子成了大晟新皇,他和他背后的白家如愿成了大晟的最高统治者——至少,是名义上的。
今日闲杂人等不得入宫。
即便是手持当值令牌的顾念之,也被拦在端门之外。
她担忧司马曜,一夜未眠,见进不去,只能在城墙根上倚着,以一种最省力的方式靠着。
“我们啥时候能进去?”
“得等宫里面大事全都定下来,这五门才能通行。”
“不是说已经定下来是二皇子继承大统了吗?”
“还有各种仪式,今日午时也未必能搞完。”
旁边两人也在等着,等待的时候,两人随意聊着。
聊到关键信息,一人压低了声音。
“皇上才四十多岁,平日里身体一直康健,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殡天了?该不会是有什么……”
“嘘,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敢说这种话?”
或许是顾念之过于疲倦,倚在城墙闭着眼的样子让他们并没有将顾念之当成有耳朵的活人,尽管知道这种话不能说,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继续表着自己的看法。
“即便是有蹊跷,现在也不会有人追究了。”
“为什么?”
“今日一早,皇后娘娘便拿出了立二皇子为新任太子的诏书,现在皇上宾天,自然是太子继位,这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本坊间传闻德妃娘娘是为三皇子争夺太子之位回宫的,可我听说,德妃娘娘昨日就失踪了……这样一来,唯一可以和二皇子有一争的三皇子,也独木难支了。”
“也就是说,现在朝中都是二皇子的人,所以只要二皇子继位,就不会有人任何人会出来质疑皇上的死因了?”
“没错,毕竟得罪了白家,就是得罪了二皇子和皇后,得罪了二皇子,那就是得罪了以后的皇上,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