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茶焚香,沙场点兵,谢行止有自己风骨和追求,在一纸诏书下达后尽数破碎成虚幻的梦,他们教导他如何在深宫中保全性命,如何讨好面前的君主,如何做好光鲜体面的君后。
既然一早便将他当做政权夺利的工具,又为何要带他领略大漠孤烟。
他恨,他怒骂,他反抗,却被一群人按着身子打折肋骨。
“自东晋至于梁代,谢氏子孙蕃盛,名士辈出,百年不绝,今虽没落,却从未出过汝这般辜恩负德之辈!”
谢行止逃得掉,陈郡谢氏却逃不掉,朝代更迭,门阀兴衰,世代传下来的文杰高骨和名声同样逃不掉。
彼时有人告诉他:他要嫁给全天下最尊贵的贵人,贵人高兴,只抬手一挥,又何愁不能领兵挂帅,以坤绛之身留名千古。
谢行止提早给自己喂了催情的药,给自己穿上这曾经嗤之以鼻的物什,如最低贱的玩物,上赶着送到伶舟选跟前,却因一句从未料想过的话霎时乱了阵脚。
“天家是厌弃臣了吗?”
厌弃。
伶舟选垂着眸子,一面将谢行止腿心的银饰取下,一面思索。
他确实没有大度到与一个害他国破家亡之人同床欢爱,尽管一切都还不曾发生过,尽管谢行止或许还不曾起过那种想法,他做不到,亦不情愿。
伶舟选掰开谢行止攥紧被褥的手,将他拉起来拢进怀里,另一只手自谢行止腿根绕过,贴着腿心那泥泞的穴口轻轻按揉,不置可否:“先将春药泄出来。”
酥麻的快感几乎蚕食了谢行止整个下身,他颤抖着在伶舟选胸前蜷起身子,充血胀大的阳具因此抵着伶舟选的小腹,又很快被那只苍白的手握进掌中,上下套弄。
先前抵在穴口外的指尖在做足了前戏后插进被春药熏得熟热的穴里,模拟着性交的动作抽插起来,露在外头的大拇指同时扣弄着红肿敏感的阴蒂籽,来自两方最敏感的器官上的冲击刺激着谢行止几乎无法思考,他紧紧抱着伶舟选的肩,继而张着唇发出破碎的呜咽。
伶舟选的下巴搭在谢行止不断颤抖的肩上,目光空洞地盯着角落的褥子,细长的手指将每一寸蠕动着的穴肉撑得平展,正凭着对这具身体的记忆来回剐蹭。
经过某处时,果真见谢行止猝然弓起了腰,薄唇抵在他的肩上,呼吸灼热。
伶舟选便又用指腹在那处按了按,曲起修剪圆润的指甲来回碾磨,谢行止惊喘一声,整个人几乎将从榻上弹起来,又因着腿软猛地落回去,便将那手指吞得更深了几寸,干脆一口咬在自己腕子上,喘息声带上几分哭腔。
伶舟选没想着照顾那人情绪,只一味在他敏感的地界刺激着,眼见外头隐约有了几分光亮,谢行止终于闷哼着软下身子倒回榻上,伶舟选瞧了眼对方遗在自己掌上的白浊,取出巾帕细细擦干净,又复从榻上捞起已然有些失神的谢行止,替他清理了粘在身上的浊液。
撩开幔子,打算唤何元德来叫人换了褥子,还未开口,谢行止轻轻扯着伶舟选的衣角,本就偏低的嗓音因为性事沙哑许多,语气急促,从伶舟选身后传来:“臣知错了,天家,臣知错了……”
“谢绥。”
伶舟选眉眼间露出几分无奈,抬手扯了扯被谢行止拽着的衣摆,却激地那人攥地更紧了些,猛地从榻上坐起身子,自背后环着伶舟选的腰身,细细哀求:“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人间二月,春寒料峭。
皇城到贡院约莫一炷香车程,伶舟选阖眼靠着厢壁,任跪坐在厢里的宫侍替他在四壁垫了软枕,便又拥着手炉靠了回去,眼都未睁一下。
李和州早年司掌禁军十二卫,后又在边关领兵多年,自然暗地里有了一定的军队基础,前些日子本该重返边关的李和州突然称病不出,伶舟选准了他留京休养,看似收敛锋芒,却也知道他是想借机培养朝中势力,好必要时里应外合,颠覆大雍政权。
想到这伶舟选不禁感叹那李和州倒是能忍,蛰伏于京三年,直至伶舟选的身子大限将至,醒着的时辰与日俱减。
李和州副将仇昭带兵回京,联合谢长骁死后暗地里由谢行止掌权的安平军镇守围卫都城,京畿三辅遭重兵把守,禁军控制内廷,除直属于太子的东宫六率和部分朝臣私家护院外,已无人可供大雍皇室差遣。
直至郗鉴战死北门,一尺白绫递至伶舟选榻前,一场逼宫就如此顺利地结束了。
归根结底倒底是因为梦里的伶舟选因着身子多番疏于政事,才任朝中内廷多番勾结以至于覆水难收,如今既已知后果,便必不会放任自己重蹈覆辙。
按梦中所示,李和州与谢行止初识在那日的马场,法的舔舐,直弄得伶舟选心里警铃大作,带着攻击性的信引铺天盖地朝那人涌去,却未迎来意料中的对峙,而是一阵压抑的轻哼。
“操……把你那难闻的味儿收回去,老子他妈不上你。”
伶舟选不禁打了个寒噤。
李和州也在这间厢房里。
“天家,天家,用奴才进去侍候吗?”
这世道里做下人的多是中庸,觉不出几分信引的味道,自然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得伶舟选闷哼了一声,唯恐是摔着了,不住地叩着门扉。
身上那人烦躁地啧了声,泄愤般一口咬上伶舟选的锁骨,血珠颗颗溢出,二人对视片刻,叩门声越发急促起来。
“怎么偏生是你呢……”
李和州约摸带着几分胡人血统,眉眼深邃,高鼻深目,平常看不太分明,只有在两人如今这般近时才能在那眼睛里看出几分橄榄色,正同样微微眯着眼打量伶舟选。
“这样,”李和州捂着伶舟选的手掌不松,兀自开口,倒是记着用上了敬语:“天家咬臣一口,臣便放天家出去。”
话罢,便觉掌心一阵刺痛,他敛目看去,鲜血从他的手掌缝隙溢出,淌下伶舟选的下巴,染脏青色华服。
血腥味在伶舟选口中散开,他下意识舔了舔唇,柔软的舌尖蹭过李和州掌心咬痕,李和州五指倏地收拢了些,直把那颊上细嫩皮肤掐出印子。
“不是这。”伶舟选只觉着身上一轻,而后身子便蓦地腾空起来,叫李和州抱在了腿上。
他抬手扯了扯衣领,露出大片茶褐色的胸膛,上下起伏,因为覆着薄汗,瞧起来隐隐泛着水光,他一手钳着伶舟选的腰,垂下脑袋枕着他的肩膀露出后颈,尾音颇长:“咬这。”
原先捂在伶舟选脸上的手挪了去,眼见外头的下人已经有了破门的架势,他不曾开口制止,也未曾叫喊,更没有真的在那颈上一口咬下,而是垂着眼皮细细打量躺在腺体上的疤痕,眸色不觉沉了几分。
被人为毁坏过,难怪他自始至终都未曾闻见过李和州的信引。
不过,无论今时往日,又有谁人有这个胆量呢。
“且不说卿天乾之身,”伶舟选广袖下的手在那疤上轻点:“这皮肉下的腺体,还能用吗。”
“再者,卿是站在什么位置,跟吾谈条件?”
破门声从二人身后的屏风外响起,萧瑟寒风灌入,直将坠着饰物的帘幕吹得轻响,伶舟选衣衫半解,长发曳地,不禁打了个哆嗦,复往李和州怀里缩了缩,李和州依旧枕着他的肩,懒散的视线落在一众跪倒的宫侍身上。
“奴才该死!”
“确实该死,扰了天家兴……”李和州正用手拢着伶舟选衣衫,便觉怀里倏地一空,叫伶舟选挣脱了去,橄榄色眸子对上天家沉静入水的视线,两指保持着原先揪着伶舟选衣摆的姿势揉碾,心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