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轮到宝知不开口了,她低下头,叫邵衍看不清她是何神态。
直到他原本乱跳的心渐渐凉,她开口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吻我?”
“那时,烧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那你在梦中吻了我很多次?”她不肯放过他,步步紧逼。
因着自己就是仿照她的步子而前行,哪里愿意在她面前伪装。
“是,我在梦中不知道吻了多少次了。”
宝知问:“为什么?若是有旁人在,你莫不是要去吻他人?”
“只因为我曾救过你,你就把我放在心上了,倘若是别人救了你,你是否走向别人?”
这个假设是莫须有的,可宝知疯般想知道答案。
她迫切用理性的思维解释一见钟情,却现一见钟情中最最弱的就是无法对抗命中注定。
倘若人人都可以一见钟情,便是换了人也一样可以。
但她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错过,不喜欢后怕。
她控制不住自己。
宝知想了好几个月,就是想不明白,心中又是挂念他,又是觉得自己不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
她已经稳不住了,因为早早意识到邵衍对她的感情,故而在恋爱补偿效应的作用下,她无法控制地去关注他。
可长久养成的骄傲让她不能率先低头,所以她只能尖锐地把自己的真实面貌暴露在他的眼前。
“如果那日,向你伸出援手的是甲姑娘、乙姑娘,你的梦中是否便是她们?”
“我们才见面多久?你了解我吗?我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的欢喜未免过于浅薄了吧!”
果然,这个方面来说,她确实得到郡主娘娘的真传,一脉子毒辣。
因为她付出了,虽然他不知道,但她迫切需要自己这数月的胡思乱想得以验证。
邵衍不笑了,他蛰伏了这般久,终于窥见那美丽的石雕内部宝石的璀璨。
这才是真正的梁宝知,当下他不知为何她选择了他,但他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邵衍有预感,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可以实现这三年来的夙愿,他苍白的十六年将迎来绚烂的火树。
故而,他毫不隐瞒:“不是,我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只因为你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的人,不瞒你说,这三年我一直都在想办法靠近你。” “你每月总有一日会去梁家的铺子并梁夫人陪嫁铺子。”
“每次出门都会带点心回去。”
“若那时,是旁人出手,我概是道谢,日后寻了由子或是送上金财或是落难相助。”
“但你不一样,只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想要梦见,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吗?”
“自打初遇,我心中就有姑娘。”
虽是数月未见,他长高不少,当他起身靠近宝知时,那草木气息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冷冽,叫宝知耳后烫:“早就想吻你了,又怕惊着你,叫你害怕。”
他双手捧着宝知的脸,微弯腰,那薄唇愈近,直至离她的唇一指。
宝知浑身软,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没名没份的,但手指酥软,直挺挺的腰都酸。
她下意识闭上眼,等待那玫瑰花瓣落下。
可邵衍没有。
他似是被惊醒,猛然放开宝知,复坐下,有些愧疚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经你允许触碰你。还请姑娘见谅!“
宝知激动了半天,等来这个结果,叫她又恼怒又失落。
你不让我亲,我便要亲!
宝知冷着脸起身,两手撑于圆桌,将邵衍禁锢在自己怀中。
那鲜衣怒马、目若朗星的王府公子不再遥不可及,她终于等到一朵为她量身定造的花。
她低头,在那水润的唇上嘬了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郎君面上渐染桃花:“在五马山上时,我上马车你为何不看我一眼,一下山就离我那般远!”
原来这事竟被她挂念这般久,邵衍忙解释:“不说雍王府的人都盯着,便是南安侯同谢伯父看我的眼神也不善。那会我怎能做些不规矩的事。”
果然,患得患失的人智商都会下降!宝知喟叹。
她揪着那滑腻的面皮,坦率道:“那我就原谅你一次。”
明明是她倒打一耙,邵衍也好脾气地哄她。
喻台正兴冲冲地奔上楼,正巧见那包厢外守着丫鬟并小厮侍卫,他正要问,便见门开了,姐姐正同师兄说些什么。
即使两人守礼地保持一定距离,可以同宝知一道生活数年,喻台瞧见二人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
他悚然,离开不过两盏茶,生了什么。
虽是抱着叫姐姐同师兄亲近的思绪,可这会他心中酸涩,竟产生姐姐不再是他一人的姐姐,他不是姐姐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