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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PART II15 风月（第1页）

15《风月》

“不是缘就是劫”

——文雅作词，黄龄演唱

严巧玲感谢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经过这两番爆炸式新闻的曝光与热炒，《坐庄》已经稳居大众娱乐关注焦点的位，这余锦一动手，庄达志一动嘴，文武场齐开锣，全是满堂彩，接下来衍生出来的各种话题，纷至沓来，一直持续到《坐庄》公映，严巧玲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的，各家通告、新闻就自动找上门来，原来还算名不见经传的严依依，两个月内上了十几个杂志封面，娱乐新闻里隔三岔五就能听到她的名字，而此时她的名字也是和《坐庄》紧密捆绑在一起的，《坐庄》靠着这些曝光时时刻刻维持着热度，今年的票房这下是稳稳当当的盆满钵满了，而真正把这个局面撑起来的我和阳，也就落了个1ooo块钱，靠！

老刘也说：庄达志这一招玩得妙啊，大家就是大家，懂得如何化劣势为优势，变危机为良机，在这个行业，意外就是机会，小伙子们，任重道远，继续学着点吧。

只是，意外和机会哪一个会先来？

没有人会知道的，也不需要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但有一个意外还是来的有点让我们颇为意外：原本只属于我们这些“西街享乐青年”的秘密后花园的后海一地，仿佛一夜之间对大众开放了，原本只是在烟袋斜街和后海边胡同深处有几家遮遮掩掩的小酒吧，某一天我们再过去，就现整个后海都已经歌舞升平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时尚餐馆和pub酒吧如雨后春笋一般，密密麻麻地排得后海沿岸再无一点空隙，从中午就开始游人如织了，到晚上更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后海沿岸挑起一排一排的红灯，此起彼伏的民谣、摇滚、流行歌手在嘈嘈杂杂的吉他声中此消彼长，你方唱罢我登场，唱的却多都是烂大街的网络红歌，听得人心烦。

烟袋斜街的情况稍微好点，但时不时也都有三三两两地游人穿行而过，东瞄西看，驻足观望，却也并不怎么进店消费，只站在门口来回摆姿势拍照。那天我们正在Zhuan的二楼玩着“动物园里有什么”呢，突然咣叽咣叽上来一群叽叽喳喳的人，像围观动物园里的稀奇动物一样把我们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转个圈走了。还有一次，楼下突然传来孩子哇哇大哭大人吼骂的声音，叫过小任一问，原来是来了一拨家庭游客，本来只在Zhuan的门口拍照，结果他们家的孩子看见了在一楼溜达的板砖儿，上去就要抱板砖儿拍照，板砖儿估计也被这孩子突如其来的热情吓着了，一伸爪子就在孩子脸上挠了一下，孩子就哇哇大哭，家长一看孩子哭了，又是哄孩子又是骂猫，闹得不可开交，在楼上的我们直摇头，这后海也是没法待了，另寻他地儿吧。

好在我们还有璟，总是能不断为我们开新的神秘园，后海既然火到待不下去了，那不如就西风东渐，三里屯南区已经拆了一年多了，北区路西的酒吧也都消失不见，据说是要建新的时尚消费新区，反倒是再往东一些的朝阳公园西门和麦子店西街那边的女人街倒是开始呈现出一派方兴未艾的景象，尤其是这女人街，仿佛一夜之间，起了好几家味道甚好的餐馆，京城最好吃的川菜，湘菜，水煮鱼，新疆菜全集中在那一片了，尤其是那家湖南菜，阳和雨这两个地道湖南人都赞不绝口，很快这家菜馆就几乎成了我们几个人的新食堂。

湖南菜馆的背身有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人工湖，湖边也有几个酒吧行将开业的样子，璟很快就打探到消息，说其中一家的老板，是著名的影星金晖，这两天就准备正式开张了。按理说明星开店，一般都会大肆宣扬，开张那天，金晖也是特意办了一个开业party，邀请了一些艺人和媒体过来，搞的好不热闹，只是进去一看，却全然没想到，这一向总演些俗不可耐角色的金晖，竟把这个酒吧做的如此清雅，完全不像他的名字和角色那么金碧辉煌的，只是依着水势大行现代的抽象简约之风，背景音乐也是纯静雅致的路线，颇是令人耳目清新的样子。

我尤其喜欢靠着湖边的那一方玻璃露台，看起来是露天的，但实际上沿湖的边沿是立了一圈落地玻璃的，顶上还有一个透明顶棚，像是好多人家里在露台上设置的阳光玻璃房，这样一来不破坏露天一览无遗的无边视野，二来即便是雨天冷天，也不影响安坐室外自然风景之中，而晴天时，顶棚是可以收起的，也方便了自然的和风暖阳对这小小平台的眷顾。从外面看来，这个露台就像是一方漂浮在水面的水晶冰柜，待得夜色降临，冰柜里的暖光四起，光影投射在平静的湖面，又便似这冰柜沉入了湖底一般，于湖底矗立起一方晶莹通透的光柱，而柜中的人影影绰绰，便成了那浮游在波光鳞鳞间逍遥自在的仙人。

酒吧的名字也就叫“无边”，当是取“风月无边”之意，也是应了人人心中免受拘束的期许。只是这世上哪会真有无边之地？就如无边那一圈透明的落地玻璃，便是人坐在这里，看似眼前了无边界，一切尽收眼底，但若你非得要不管不顾地往前多走一步，八成还是会碰壁受阻的。即便只是图个片刻逍遥，那也不能是没边没沿的，不然便也是会有落水的危险的。

眼前无边，心有边界，我想这无边酒吧的设计，大概也还包含着这样一层睿思吧。

因此我反倒特别喜欢雨天来这里，无边的潇潇落雨都入得了眼，却近不了身，外面狂风暴雨肆虐，我却可以安坐其中独善其身，看看玻璃表面上被雨水冲刷涌来散去的水迹，有的时候那洇出的水印像一大朵透明的花无声地开到荼靡，却又瞬间消散于无形，有的时候又淅淅沥沥的像一串串流动的水帘，缓缓地在眼前下坠垂落，看着看着，就特别容易出神，心里也不知不觉地就宁静安然了起来。但BJ的雨天特别的得少，这样的情景，也都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是啊，好多事情，真的只能靠遇，求是未必求得来的。

转眼到了国庆黄金周，BJ最热闹也最美好的季节，但我们心里却美好不起来，因为，这个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天后黎青要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办她的新一轮巡演的场演出，这是黎青次将自己的巡回演唱会站设在内地举办，歌迷和媒体自然是十分期待（而此次巡演的名字就叫做“十分期待”，所以演唱会就定在了1o月7日举行），况且这也是三年前她结束上一段感情关系之后的次回归舞台，这三年当中，她除了时不时穿着各种漂漂亮亮的衣服出来逛逛街，约人打打牌唱唱k喝喝下午茶，然后被人意外现上个头条，完全没有出现在任何表演场合，也不曾推出过一新歌，倒是意外带火了好几个餐馆——也是因为她是个十足的吃货，但凡出现个新鲜好吃的地方，这姐姐都要亲自光顾体验一下，真遇到好吃的馆子，还能一去再去，而但凡她去过的餐馆，就总能吸引来一大批歌迷朝圣，以至于有一天我甚至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自己新开了家火锅店，问我有没有办法请到黎青来尝尝，“不用她花钱！我们免费！”我只好回他一句：“哥哥，您太高看我们这些当记者的了，我还真没这本事。”

甚至连搞到一张黎青演唱会媒体票的本事都没有。按说一般明星歌手开演唱会，都是会主动邀请媒体来观看并报导的，但，天后黎青一向都是以不走寻常路不屌媒体著称的，这次演唱会更是早早就放出了话，不设媒体票，就连媒体证也是严格控制，除了四大门户八大日报央视BJ台及一线卫视各有两个名额外，其他媒体统统拒之门外。演唱会临近，主办方甚至更是拿出了对媒体严防死守的架势，提出即便是有资格前来采访报导的记者也要实行“实名制”，提前报上姓名，照片及身份证号，演唱会当天凭身份证核实后领取带有记者照片的媒体证后方可入场。以前也有过类似要求的艺人活动，但我们即使没有媒体证资格，也可以让相熟的有资格的记者先进场后再带出证件来将我们带入场，这下入场时要挨个对照片，想混都混不了。

黎青固然天后大牌，但以前对媒体也不曾这样，这次拿出如此严苛的举措，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原来不久前“天涯八卦”里有一则传言，称黎青貌似有了新欢，甚至称这一段新感情正是黎青此次终于决定重登舞台的动力，因为这位天后实在也是个“感情动物”，只有感情才是她生活和作品的维生素及续命丹，这新欢据说也是一个艺人，但因为个人原因办不了出入境证，这才是黎青此次破天荒决定将巡演站定在BJ的最重要原因，就是想与爱郎共同见证她生命里的又一个新的出点，所以，如果消息属实，这位新欢是铁定会出现在这次BJ的演上的。

这消息虽然只是隐在天涯八卦里的一个匿名回帖中，但却不胫而走，这个神秘新欢是谁，一时间搞得各大媒体人心惶惶，谁都想拿到第一手确切消息，也都想透过这次演唱会现些端倪。

我们《风周刊》也不在被邀之列，甚至很有可能就被列为了重点防守对象，但老刘不管，说，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不负重望”，力争第一个查出黎青新欢的真相。这可就害苦了阳，别人的黄金周都在游山玩水看风景，他却成天都在扒门溜缝盯黎青，从她在紫玉山庄的别墅盯到工体的排练室，还有她常去的那些餐馆，可即便他都对黎青如影随形了，但黎青的这位神秘新欢就是无声又无息，只出没在心底，不出现在眼前，毫无所获。他那边背后伏击各种跟拍毫无所获，我这边想正面出击却拿不到媒体证摸门不着。愁啊！

这次老刘也难得放血，在得知此次演唱会我们没有媒体票之后，决定周刊掏钱想办法给我和璟各买了一张黄牛票，让我俩在现场招子放的亮亮的，看看能不能有啥现，而阳则提前打探好当天黎青演唱会前从酒店出到会后庆功宴的行程路线，继续死盯紧追。当晚，工人体育场三万五千人的座位座无虚席，要从三万多人当中现一个可疑新欢面孔，那完全就是大海捞针。黎青办演唱会，照例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都会前来捧场，但哪个人来热烈欢呼激动飞扬都属理所应当，整场演唱会从头到尾也看不出谁算是表现异样，这可真是难死个人了！

就这样，到晚上十点半演唱会结束，别人兴高采烈兴奋难当，我自然也是有些亢奋的，毕竟也是热爱黎青作品多年，能亲眼看到她的现场演出，自也是人生快事一件，只是一想到老刘交待的有任务，心情难免又沮丧了起来。璟倒是看的开，说，算了，我们没有现什么，别人也未必能现，且看阳那边能不能有所收获吧。既然已然这样了，就别多想了，对了，我一闺蜜佳佳在无边那边过生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坐会儿？

我说，也行，那就走吧。

等我们好不容易打到出租车到了女人街，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这时候女人街上的那些个餐馆差不多都已打烊，熄了灯火，这里本就不算是太热闹的地方，又到了秋凉的季节，此时更是人迹寥落。无边本就不是太热闹的地方，这时更是已经没有了几个人，但我们放眼望去，却根本没有看到佳佳的身影，也不像有人在过生日的样子。璟于是掏出手机呼叫佳佳，等得几分钟，佳佳终于出现了，告诉我们，今天的生日的聚会其实并不在无边，而是在“风月”。

“风月又是什么地方？”无边的玻璃露台旁边还有一个玻璃门，门外是一个沿湖中心向对岸延伸的木的栈桥，栈桥的尽头原本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原以为是属于私人院落所以一直大门紧闭，我们也并未往前探访过，而此时佳佳却一路带着我们走到了那院落地门前，仿古的大门上，我们第一次看到了它的牌匾：“风月”。

佳佳说，“风月”和“无边”都是金晖开的，只是，“无边”是开给外人的清静之所，“风月”却是留给自己的乐闹之地——也就是我们传说中的私人会所，非请勿进的那种，而清静与乐闹一桥相连互为彼岸，秘而不宣，也还是蛮妙的。佳佳之所以会约在无边门口接我们，大抵也是不想辜负了金晖的这一番苦心，特意带我们领略体验一下。果然，我们在门口时，门口的安保人员也是上下打量了我和璟一番的，佳佳只得和他们交涉了两句才放我们进入的。这时我才知道，佳佳其实是京城最著名的红酒洋酒供应商，几乎京城最有名的夜店的红酒洋酒基本都是从佳佳那里进的货，璟固然可以叫她佳佳，其实人家有更响亮的名称“佳姐”，金晖一连开了两个喝酒的妙地儿，那跟佳姐的来往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还走在栈桥上时佳姐就跟璟说，其实这风月这两天才算是初装试营，还算不得正式营业，自己把今年的生日聚会选在这儿开，也算是替老朋友金晖暖暖房刨个锅底，顺便体验一下环境氛围如何，但这个地方以后也并不打算随随便便对外开放，所以也一直不曾大肆张扬。

进得院门，果然又别有洞天，中式的院落影壁背后，绕过短短的石径绿荫，便另有一栋精巧小楼，一楼大厅，二楼是就餐包房，三楼四楼则是k歌套房。由于是试营，小楼里并没有见到几个人，我们从一楼直接坐电梯就上到了四楼佳姐的包房，进来一看，嗬，一下子就人声鼎沸了起来，可见佳姐的人缘非同一般。

但鼎沸的人群中却几乎没有我认识的面孔，其实连佳姐我都算不得认识，佳姐领着璟和我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是璟，我一好姐们儿，大美女记者，专门介绍京城各大吃喝玩乐好地方的，你们这些开餐厅酒吧kTV的，可得多巴结巴结她哈，这是她男朋友，叫什么来着？”我和璟闻言脸一红，讪讪地跟大家一笑，就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我其实还蛮怕这种陌生局的，谁都不太认识，也都并不太想认识，看人家互相哥啊姐啊老板老师的叫成一片其乐融融不胜欢欣的，我也就讪讪地坐在角落里，看着璟去与他们逐个敬酒交换名片打圈socia1，有人打圈打到我面前了，我也举杯说些客气礼貌的话，轻啜或豪饮之后再坐下，便百无聊赖地靠在软软的沙上，吃点水果。我倒是也想点歌唱来着，可点完之后总也插不上，于是就更加无聊了，只觉得满屋子的热闹都是他们的，只我一个多是多余的。

我便有点想走了。但看璟站在人群中跟他们聊得正欢，当晚的主人佳佳兴致也正高，总不好意思此时提告辞扫兴，只好继续干坐着，只坐到尿意滋生。包房里其实本身是带有卫生间的，但已经被人占上了，我又有点憋不住了，便推门出去问服务生哪里还有卫生间，服务生跟我指了指走廊的尽头，电梯间旁边。

放完水之后，却并不想马上回到包间里，于是就在走廊尽头站着，看窗外对面的无边已经暗了灯光，像湖面上静静漂着的一个清清冷冷的玻璃樽，月光洒在上面，那清冷就格外醒目，醒目的看得我都有些呆了，便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拍下这触目惊心的沉静画面，直到身后传来喧闹的人声，我便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里涌出一大堆人，簇拥着往前面的包房走去，最后出来的几个人，咦，那不是著名歌星关键和制作人单希么？

接下来就更热闹了，下一趟电梯，出来的居然是内地歌坛天王付鑫和他老婆时霏，还有编曲的阿刚，以及演员江鹰的经纪人珊琦。我假装侧过身打电话，用眼角余光看着这群人哈啦着向前面的包房走去，我起初以为他们也是来参加佳姐生日局的，因为这一层目前只有我们这一间包房有人，但他们却走到了走廊那一头的另一间包房，刚才关键和单希进的好像也是这间包房。

看来今晚这儿有事儿啊！我心里马上警醒了起来，于是继续留在窗台边假装打电话，果然下一趟电梯又看到金晖本人亲自出来，并快步走进了关键付鑫进的那间包房。我直觉一会儿还会有更重要的人物出现，会是谁呢？莫非是哪个明星也是今天生日，才能引得这么多的大腕儿纷纷现身前来？

正揣测着，璟就站到了我面前。原来她跟众人socia1一圈之后才现我不见了，便出来寻我，现我在窗台边站着，便明白我大概是什么意思了，于是过来跟我说：“是觉得无聊了吧？要不我去跟佳佳打个招呼，咱就撤吧。”

“别！”我赶紧拉住璟，“我直觉今晚这里会有大事生。”璟半信半疑，“能有什么事儿？”话音刚落，身后的电梯门又开了，我赶紧顺着璟的肩头望过去，先是瞥见几个黑西装闪出身来分列两旁，靠外的两位伸出手臂指道，然后一个港台腔中年女声连连说到“陈导，您先请您先请！”

这分明是黎青经纪人芳姐的声音！

芳姐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分明扭转了方向，眼看着就要扫到我们这边了，我赶紧伸出手来一下子抱住了尚还不明所以的璟。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我箍进了怀里，看着璟似乎要大叫，我不由分说用我的嘴堵住了她的嘴，璟瞪着眼睛身体挣扎了两下却又说不出话来，我什么也顾不上只是用双手把她环抱的更紧，璟又迟疑了一下便不动了，任凭我的嘴堵着她的嘴，也紧紧的抱住了我，脚步随着我的身体一晃一移。

芳姐显然也看到了眼前搂成一团的两个黑脑袋，稍愣了一下便露出一副见惯不怪的笑意，冲随后出来的两名男士摇摇头，领着他们往前走去。但电梯门口的几名黑西装并没有马上收队的意思。我搂着璟摇啊晃啊，慢慢把自己挪到了正对着电梯的一个黑西装的背后，并悄悄顺着璟的肩膀将视线抬起，向那电梯里扫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电梯里原来还有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形，舒展着一脸的温存，侧压下去，覆盖住靠在他肩膊上另一张疲惫的脸，那脸上的疲惫或是太过明显，光有温存似乎还化解不去，于是，就看见那高大之人侧身，两只手抬了起来，轻缓地捧起那一脸的疲惫，慢慢地摩挲起来，摩挲得那疲惫都化成了会意的娇俏的满足，还抿平了嘴咯咯出笑来，甩甩头，又把身体更深地埋进那高大的怀抱里。

那时我的手机其实还在手上，这一幕也让我陡然想起，我刚才拍无边时的相机功能也还并未退出，于是赶紧用环抱着璟的双手悄悄将手机转到对准电梯的方向，对着电梯里面不管不顾地一通乱摁……

直到那一群人全进了前面的包房，我这才把璟松开，璟红着脸正要嗔怪我几句，我却顾不得她，赶紧打开手机的相册，一张一张地翻，先是黑西装的后背，然后是糊成一团的人影，一片空白后又是一团糊影，终于，我翻到了一张清晰的人像相片，相片中，新晋小生江鹰正摩挲着天后黎青的脸，黎青痴痴地望住他，眼睛里甜蜜的一塌糊涂，我递给璟，璟一肚子的话都被这张照片压了回去，只暗暗地叫了几声：牛逼！牛逼！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