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奇怪,跑来ktv不去唱歌,跑来这哭什么,不热吗?”
魏隆杉确实烟瘾犯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从兜里掏出烟盒,还不忘回头给徒弟分一支,俩人一前一后走进楼梯间,“出去吧,我们俩烟枪,能熏死你。”
那小蘑菇蹲在地上,大概不想被他们看见满脸的泪,一扭一扭地转过身去,留给他们俩一个倔强又要强的背影,自暴自弃地说:“熏死算了。”
魏隆杉自己抽上了,把打火机递给霍修,见他没要点的意思,又收回来揣进外套内兜,继续逗小姑娘玩:“干嘛,你住这儿啊?”
霍修觉得魏隆杉要么是真喝多了,要么是真挺无聊。
他烟瘾犯着,情绪有些莫名地燥,就看那小蘑菇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哭过的嗓子就跟雨后的嫩笋尖似的:“那你们在我家抽烟,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理直气壮的语气,好像这个楼梯间真的是她家的小卧室。
魏隆杉当场就笑疯了,说待会儿给她买瓶可乐赔罪,俩人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可能有些话可能确实对陌生人更好开口,也可能是魏隆杉套话技巧确实高超,很快那小蘑菇就开了口,说她是跟很多朋友一起来玩的,但是其中有一个朋友说好要来,等了两个小时又放了鸽子,所以她很生气,又不想被其他朋友看出来,就躲在这哭一会,哭完就回去。
魏隆杉毫不留情地指出:“什么朋友啊,男朋友吧,要普通朋友,能让你在这儿哭鼻子?”
“真的就是普通朋友……”小蘑菇一抽一咽:“要是男朋友就好了,我就可以跟他说分手,气死他!”
魏隆杉笑得前仰后合,就这么一句两句地聊到一根烟抽完,才扭头给学生使了个眼色,跟小姑娘道了别。
后来他们跟那个王总喝到很晚,总算拿下,回去的路上,魏隆杉仗着有霍修开车,自己躺后座去了,嘴上难得没有刻薄:“今天那小姑娘还挺可爱的,可惜啊,刚买了可乐回去,人已经走喽……”
可爱。
霍修很少用这个词去形容一个人。
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他觉得没人能用得上这个词,中文里那么多形容词,足以形容他遇到的绝大多数人。
但那天,他想了想,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其他可替代的词,就应了一声:“是啊,”
“挺可爱的。”
后来,霍修才知道,那天在楼梯间遇到的小蘑菇,名字叫怀澈澈,跟他一样,都是海城大学的学生。
而那天放了怀澈澈鸽子,让她只能背着所有朋友躲到安全出口哭的,就是萧经瑜。
她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
还在为他掉眼泪。
茶庄看得出确实经营重心也不在甜品下午茶,东西都是半成品,品质不怎么样,价格齁贵。
怀澈澈用耳机连上手机收音,对着镜头一边吃一边小声骂,最后一句结尾是:“这家店最后的良心就是每一种分量都不多,让一切苦难就像股注射一样,扎一下就结束了。”
听得路过的经理脸都绿了,没等怀澈澈录完,就过来问她是不是对茶点不太满意,要么这单免单。
怀澈澈感觉自己刚是金句频出,超常发挥,才不想吃人嘴软,直接给拒了。
录完视频,怀澈澈把手机拿回来,正在检查刚才的素材完不完整,微信的推送又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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