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明明可以说上一声的,明明霍修对这一切都知情,但是她却选择偷偷跑出去了,害得别人白白在这里担心。
小姑娘站在原地,嗫啜了半天,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道歉,但霍修却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宽容地伸出手抱了抱她:“刚刷过牙又喝了牛奶,再去重新刷一次,然后好好睡觉吧。”
怀澈澈你真是个坏女人。
你欺负霍修,你欺负人,你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欺负别人的坏东西了!
怀澈澈整个心都酸成了一团,脑袋埋在霍修怀里哼哼唧唧了两声,但对不起已经到了嘴边,就是干巴巴地说不出口。
芋泥牛奶留到第二天会坏,她干脆狠狠心剩下半杯全扔进了垃圾桶,顺从地重新进入浴室刷牙。
出来的时候,霍修已经在床边坐下,刚才那一点有迹可循的情绪已经完全找不到踪迹,恢复到了平时温和平静的模样。
见怀澈澈已经重新刷好牙,霍修也站起身:“我也去刷一下,刚抽了烟。”
呜呜!
怀澈澈又被他一句平静的话带起无限愧意,现在心里难过的简直想去床上打几个滚。
霍修出来的时候,就看小姑娘满脸写着自责,只躺在床上最边缘的位置,一副准备把这张床让给他以缓解内心罪恶感的样子。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关上灯的同时,无声地叹了口气:“睡过来点。”
“不用……”
“我们中间距离太远,会冷。”
“哦……”好像也有道理。
愧疚感正盛,怀澈澈反倒是没有了和霍修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尴尬,整个人跟一条行走路径奇特的毛毛虫似的,在床上蠕动。
好容易蠕到霍修身边,中间还是隔着大概十厘米的距离,怀澈澈就不敢动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霍修主动说:“你如果不好意思的话,要不然背对我?我想靠近一点。”
他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心里揣着情绪,估计霍修现在就是立刻拎起一把杀猪刀去杀猪,怀澈澈都会觉得他面目慈悲,佛光普照。
她迅速转过身,下一秒,男人温热的胸膛贴靠过来,手轻轻地从后环住了她的腰。
“霍修……你是不是生气了?”
黑暗的环境让怀澈澈的别扭有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尤其她还背对着霍修,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让她更加自在地和空气自言自语。
“没有。”霍修开口,热气落在她后颈,有点热,有点痒。
“那你……”
“虽然不可能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近了的缘故,男人的声音比刚才她进门时听到的要更轻,轻得好像只剩下落在她皮肤上的温热吐息,给人一种虽然在倾诉,但并不希望被她真的听到的感觉,直到后半句才恢复正常:“但是没事,我会自己调节好的。”
“……”
怀澈澈越听越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混蛋,哼哼唧唧地说:“对不起,霍修。”
霍修刚才本无意偷窥,只是听见她悄悄摸摸地跑出去,躺了会儿觉得憋闷,起来抽根烟,结果目睹她和同龄的心上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当下也感觉相当飞来横祸。
有些事他心里有数不代表想看到,更何况萧经瑜在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坚毅而又挑衅的眼神,好像他是什么电视剧里的反派,rpg游戏里的大魔王,是他们之间感情的障碍。
简直搞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角色。刚才站在窗前的霍修手上衔着烟,面无表情地想。
只是这些负面情绪都在怀澈澈这一句话落地后被搅了个云开雾散,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小姑娘的后颈,从她手腕处攀了下去,展开她的掌关节,贴合而上,从指缝中穿过。
俩人在被子里十指相扣,怀澈澈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发生了变化,空气如有实质,化作密度极高的黏液压在了这房间的小薄被上,将她往下挤压,继续塌陷在这床榻间。
怀澈澈感觉自己好像也别无选择,唔了一声:“这里有摄像机……其实我肯定不是怕了,就是因为这里有摄像机你知道吧……我虽然肯定不是不会,只是肯定没那么开放……”
这一句话是要加多少个肯定啊。
霍修是真觉得看怀澈澈紧张的样子,比做任何事情都要更有趣。
至于性,他反倒觉得可以再等等。
反正他现在还属于一个对那件事了而不解的情况。
有些同僚和朋友很替他着急,说男人最好的年纪都快过了,劝他好好珍惜现在,但霍修反而觉得这样才是真正最好的状态。
他不被欲望束缚,拥有了自由的从容,可以好好地去了解一个人,爱一个人,而不是因为想要满足什么,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
“那,你亲我一下。”
霍修忍着笑,松了她的手,从背后将小姑娘抱得更紧,臂膀环在她细软的小腰上。
他声线偏低,平时说话的时候很沉,仿佛一把行走的低音提琴,极有质感。
此刻,低音炮就在耳边,几乎贴着她的鼓膜一个字一个字地往里轰炸,语气偏又温和,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让人更加不忍拒绝。
这怎么好意思说啊,人家本来就退了一步了。
那总不能好话赖话全给她说了吧!
怀澈澈紧张得眼窝开始发烫,躺在床上就连身子都转不动,整个身体好像就从被他的臂膀揽着的地方开始断成了两半,下半身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剩一片虚软。
她哼哼唧唧地嗯了一声,轻得跟蚊子叫似的,软糯又做作,让怀澈澈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