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怎么出去呢?”
黎王苏怀岷在悬崖峭壁上潇洒地走一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形容在曲小姐心头,落下了太多美好,再加上他此刻在枯洞崖中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与泰然镇定,都让曲倪裳理所当然地相信:
他必然是有备而来的,跟着他,一定能够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鬼地方。
曲倪裳抬脚欲走,却见黎王苏怀岷抚着鼻尖,沉吟道:
“本王想想。”
诚然,他下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出去的问题。
那时满脑子想的只是:
她在下面,她怎么样了,她一定不能有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总要亲眼看一看才甘心。
大雨浇灌着身心,鬼哭狼嚎的风声召唤着四野的亡魂,曲倪裳看着黎王苏怀岷蹙眉深思的样子,不禁支招道:
“殿下方才荡来荡去、蜻蜓点棺的那一招可还能用?倪裳也想要一起飞檐走壁呢!”
却见黎王果断地摇了摇头:
“本王自己或可一试,抱着你恐怕不行。”
末了他还看了曲倪裳一眼,诚恳地补充道:
“太重了。”
曲小姐两手一摊,便觉
得刚才那些感动心扉的瞬间都是浮云。
黎王苏怀岷,靠不住。
想要逃命,还是得靠自己勤劳的手。
她这样想,便不想同黎王殿下再做口舌上的纠缠,自怀中掏出一串红玛瑙手链,将其停在雨中冲刷,不一会儿那红玛瑙手串便露了原本的样貌,颗颗饱满,鲜艳欲滴。
如此良材,绝非凡品。
只是气味有些难闻。
一旁深思的黎王闻见了,不由开口问:
“哪里弄来的?”
曲小姐信手一指巨石底下的一片污垢,头也不抬地回道:
“那堆泥坑里捞出来的,原本在一只白骨的手腕上戴着的。”
黎王苏怀岷的表情瞬间便有些不自然了,皱眉道:
“本王与你的几十箱珠宝你不要了,却要捡这死人玩意带?”
曲小姐不理会他,只管将那冲刷干净的红玛瑙重新揣进怀中,才开口回答黎王的问题:
“殿下,这红玛瑙手串一看便是女人家的饰物,试想,被沉入枯洞崖的尼姑身上会带着这东西吗?”
黎王苏怀岷摇了摇头,他已经有些明白了曲小姐的意思,听着她继续道:
“自然不会,灵觉寺受罚的僧人身上也不会有这些女人的物件。这手串精美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陪葬的物件,所以应该也不属于这里的尸主们。既然有缘分被我在此撞见了,我把它带出去,来日若有人能认出这手串,也算是对那具白骨的一个交代。”
她说着自嘲道:
“死非其所
,但留音讯在人间。倪裳先前也想过,若是我出不去这枯洞崖了,将来这只昆仑玉戒便是我留在这世上的最后凭证。。。。。。”
话音未落,便被黎王苏怀岷打断:
“曲小姐,本王有必要提醒你,昆仑玉戒是聘礼,不是随葬品。”
曲倪裳被他严肃又小气的样子逗笑了,只得哄道:
“开个玩笑嘛。”
却被他握住了一只手,十指相扣,玉戒相抵:
“要留凭证,那也应该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