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的目光停留在出这道声音的人身上,那是一个身姿挺拔,容貌俊逸的少年郎,扎着高高的马尾,此刻像是在着光,如同踏云而来拯救他的英雄。
白谨身上剧痛,眼前也逐渐黑,最后晕倒在人群中央。
老鸨见真的有人要买,咧开嘴笑了。“这位公子可是确定要他了?”
“确定。”陈随安点头,看着地上昏迷的人,眼中流露出悲悯。
“那行吧,拿银票来,我把他的卖身契给你,人你现在就带走。”
“你先把他的卖身契给我。”陈随安要求。
老鸨露出一口不算白的牙齿,吩咐身边的打手:“看着他,我去拿卖身契。”
“是!”
人群让出一条道,老鸨进了翠依楼里。
周围的人看向陈随安,纷纷露出看冤大头的同情眼神。四百两,够一个普通家庭过半辈子了,这是什么冤大头,居然花四百两买一个青楼的小哥儿。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陈随安走出人群,扶起晕厥在地上的人,解开他腕间的麻绳,而打手目不转睛的看着陈随安的动作。
不一会儿,老鸨拿着白谨的卖身契出来了,陈随安从怀里拿出四百两的银票,老鸨一把把钱抢过去,把白谨的卖身契塞给了陈随安。
摸着完完整整的四百两,老鸨嘴都笑得合不拢。挥了挥手,对陈随安说道:“行了行了,赶紧把人带走,大清早的别耽误老子的生意。”
陈随安看了看手中的卖身契,这人名叫白谨,不过才十六岁,放在现在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这薄薄的一张纸,决定的是这一个人的一生。
他双手抱起地上的人,出乎意料的是,白谨身高虽然不矮,但身量着实是太轻了。
估摸着只有一百多斤,而他有的是力气,要抱起来容易的很。
他抱起白谨,走出人群,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散了,走吧走吧,热闹都看完了,不走他们可没钱去逛青楼。
陈随安把小哥儿放在自己在客栈的房间内,找店家要了药膏,本来想自己动手给他上药的,突然想起男子与哥儿的差别。
他一阵脸红,叫了客栈的小二找了一个哥儿来帮白谨擦洗上药。
他自己出了客栈,打算去给白谨买两身衣服,白谨身上那衣服沾满血迹和破洞,估计也穿不成了。
既然他已经把人买了下来,自然要负责人家的衣食住行的。
至于白谨的去向,陈随安暂时没想好,等白谨醒后在问一问他今后的打算吧。
他也实在是太冲动了,脑袋一热就把人买下来了。果然,美色什么的,色令智昏,他可太没出息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陈随安谴责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买完衣服快的回客栈了。
叫人帮忙白谨把衣服换上,自己才下楼坐下来吃饭,忙活这一早,他才只吃了一个包子呢,早饿了。
吃了两碗肉沫酸汤面和两笼小包子才算吃饱了,这个年纪的人,就是能吃,不怨人家说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今天是没法出去逛了,陈随安只好在房间里守着白谨。睡了不到一会儿,白谨浑身起了热,陈随安一摸他脑门,很烫,嘴唇也干裂起皮了。
陈随安不会医术,只能从空间里拿出退热贴和退烧药,把药片捣成粉状,用温水化开,喂给了昏迷中睡得不安稳的白谨,把退热贴撕开贴在白谨额头,过了一会儿,陈随安再次摸了摸白谨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陈随安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担心人烧成一个傻子了。
白谨在梦中只觉得一片混沌,光景不断变换,一下子是小时候和弟弟一起捉鱼的快乐时光,一下子是青楼里王公子凶恶的神情,一下子是青楼老鸨狠狠落下的鞭子,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张清俊的少年容颜上。
就在白谨快要被热火烧死的时候,突然一股清流注入身体,混沌的额头也变得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他再度陷入更深的梦境。
白谨感觉睡了好长时间,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睡了一天一夜。
白谨直愣愣的看向屋顶的横梁,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张脸,那是,他的救命恩人。白谨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爬下床,跪在陈随安面前,声音还带着一些重病后的沙哑:“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家没齿难忘,日后必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