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朔在雨舟院留饭,姐弟俩起先颇为悲情,后来又相互开解。
只挑一些好的说,那些不好的猜想,一律不提。
安慰的话也别说,不过平添哀愁罢了。
晚间两人一块练字,多写几张,平心静气。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是叶朔写的字。
他听闻豫亲王的品性,一想到五姐姐要嫁给这种人,心里就难受。
偏偏他不能说,叭叭的提出来,无非添堵。
“我写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叶从蔚挑挑眉。
死过一回,自当无所畏惧才是。
左右她不过一小女子,不会碍着齐宿任何宏图大业。
叶朔放下毛笔,凑过来瞧了瞧,笑道:“好字。”
“此话当真?”得了小孩夸奖,叶从蔚还是蛮高兴的。
叶朔忙不迭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金锁,道:“这是我出生时,爹爹替我打造的,现就送予五姐姐吧。”
“既然是二叔给你的,怎好转送给我?”叶从蔚只看一眼,就知那是长命富贵锁。
倒不是金子贵重,主要是那份祝福难得。
父母无不企盼孩子长命富贵,而现在朔哥儿要把这个送给她?
叶从蔚笑了笑:“你可是担心齐宿克妻一事?”
“我没有……”叶朔否认,毫不理直气壮。
“我会没事的。”叶从蔚笃定道。
这话不仅是对身边人说的,更是对自己强调。
认命是一回事,身为女子诸多顾忌,婚姻大事不由自己做主,她别无他法。
可认命不等同于
坦然等死。
她会努力争取自己这条小命的,好不容易重活一场。
………
最终,叶从蔚收下了叶朔的小金锁,让他图个心安。
幼弟一份心,她会好好藏着的。
之后的日子,叶从蔚也忙碌起来,嫁衣首饰等种种事宜需要她配合完成,再有就是嫁妆问题。
叶提乘作为一家之主,当着老太太与二老爷的面,给家里几个姑娘把嫁妆先分好。
省得有人先出嫁,后边的妹妹以为前面的得了多少好东西。
当场分配,一目了然,免去无谓的争端。
考虑到叶从蔚要嫁的是王府,非小小侯府能够比拟的,老太太另行给她添妆。
一来是为了面上过得去,女方嫁妆太少容易遭受议论。
二来也有让叶从蔚以后好自为之的意思,出了这个门,就是别家人。
豫亲王这些年做过的荒唐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家都有印象呢。
王妃之位听着尊荣,实际上过的什么日子,只有自个儿捏着鼻头清楚。
多点钱财傍身也是好事,虽然王府里断然不缺吃穿,但……总归手头有产业,聊以安慰。
甭管出于何种原因,叶从蔚拿到手的实惠比前世多了不少。
她再三谢过老太太,小心收好。
好歹是一个倚仗,即便受冷落也别短了开支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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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安并且迷茫的待嫁日子,过得飞速。
转眼就是月底,叶从蔚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迎来出嫁的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