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郑玉成和莫卡送郑母和两个儿子上了飞机,那时候两个孩子还没醒来。等他们醒来,就和父母远隔了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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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梅丽雅的女人,曾经对你做过什么?”郑玉成结束了早餐,在落地窗前晒着早晨的冬阳,懒懒的翻着报纸,随意问着。
莫卡收拾着孩子的婴儿床,略停下手,有些为难的不知道怎么措辞。难道说前世这个女人害她很惨?所以今生她因为仇恨没了着落,气急攻心?
郑玉成想了想:“昨天有关资料,我就已经看了。要说起来,你们并不是什么紧要的关联。那个女人在曾是李氏公司的行政助理,实际上是李家为了笼络当地的势力,有些联姻的意思。但梅丽雅后来和李默然分手,期间她家势力发展挺快,她父亲仕途顺利,不久前就认识了我堂兄。”
莫卡心一沉,历史果然很多改变,前世的时候,梅丽雅家因为经济问题,有挺长一段时间低落,直到后来梅丽雅嫁给了一位大老板,据说靠山很稳,这才得以借此稳住。
但梅丽雅的父亲始终没有升迁,至少在莫卡毁容前没有什么起色,否则的话,莫卡大概还要悲惨点。
莫卡迟疑了一下:“我和这个女人见过,有一段时间,我做过很多噩梦,都是和这个女人有关。我解释不了这些缘故,就好像重活了一世一样。”
她也解释不了重生的事情,只能用噩梦来解释,那确实是一个噩梦一样的前生。
郑玉成若有所思,似乎有一瞬间怔忪,然后问:“很可怕的噩梦?”
莫卡点点头:“很可怕。”绝望而悲惨的前生。
郑玉成手指微微的点着报纸,慢慢的说:“梅丽雅曾经雇人绑架你,但因为你离开得太快,最后没有继续进行。”
莫卡浑身一僵,果然还是这样吗?如果,如果她还是住到小黑旅馆找工作的话,还是会落入前生的命运吧?
她的愤怒慢慢的弥漫,梅丽雅依旧还是那样狠毒的害她,只是没有成功。
郑玉成静静的说:“但以这个女人的性格,并不像那种会因为你离开而罢手的人,虽然她这么对付你也非常奇怪,你们之间相差太远,她就算有意李默然,也不应单独对你仇恨,当时与李默然有染的女人还有好几个。”
莫卡有些羞惭的垂下头,她当年竟然那么眼瞎,竟然会认为是和那男人相爱,还是虚荣吧?
这段记忆每一回想,就觉得令人恶心,如同墙上的粪便,恨不得用铁刷子擦掉。
初恋竟然是以这么一种方式结束,不能不说她的人生多么失败。
郑玉成没有嘲笑她,平静的说:“这不是你的错,你那时还小。他们是玩惯了的,多得是方法,就算比你聪明很多的女人,多半也会陷入。”
莫卡垂头:“是我自己的错,我爹早就对我说过,到了大城市里,不要爱慕虚荣。我,我听他说好听的,夸奖我,对我很好,我就信了他。不是笨的缘故,我爹说人笨人老实都不要紧,要守住脚跟,我自己没守住,是爱慕虚荣才会被骗。”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悔恨而难受。
就是因为她那一步错,后来步步错,最终前世无比悲惨。
郑玉成低头看着报纸,过了一会才说:“我想,后来梅丽雅没有继续对你做什么,也是因为对李默然无意,她很快就和李默然分手,让人实在看不出之前她纠缠李默然两三年。这女人前后倒变化很多,后来很是收敛。否则我也不会放任她追求我堂兄了。”
莫卡心里仿佛有什么闪过,不过太快,她没有抓住。
但心里的郁结倒随着眼泪纾解了一些,前世郁结于心的不仅仅是悲惨的经历,还有悔恨。
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是轻易的就相信了那个花花公子,也就不会得罪那个狠毒的女人,未来的那些悲惨遭遇,也许就不会出现了吧?
虽然这是她的想当然。
现在知道这个女人大概不会继续躲在暗处准备暗害她,她多少心里也安定了一点。就算心里想通了,也准备伤害来临时不再逆来顺受。
但所谓没有千日防贼的,知道有一个藏在暗处随时会咬你一口的毒蛇,总是让人时刻绷紧着,心里始终有一个沉重的阴影,这并不好受。
郑玉成说这个女人收敛了,莫卡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仇恨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是前世,纵然她想软弱的放下,也不见得对方肯。
可今世,对方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这仇恨就没了立足之地,这种没有着落的难受无从开解,到现在只能叹口气,不然还能怎么样?
这大概就是人死须饮了孟婆汤的缘故吧。她没有喝那口孟婆汤,所以就只有自己挣扎着难受。
郑玉成并没有对莫卡用噩梦来解释自己晕倒过多评价,但随后就交代人对这个梅丽雅多家注意,随时监视着。
她之前对莫卡意图绑架的事情,因为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也失去了继续的原因,郑玉成不想追究。但既然曾有过,郑玉成不想再次疏忽。
想起那时若非他有意跟着,那女人或许得手了吧?假如那时莫卡去了其他地方,那时的他身份所限,显然无法派人到处找人的,就算找人,客居之地,也比不上作为地头蛇的梅家。
郑玉成低头轻轻一笑,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一见钟情,辗转反侧,思慕忧伤,默默守护的少年轻狂时光,不觉莞尔一笑,有点点滴滴的柔情氤氲而起,叹口气,莫卡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