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你艰难地在血雨中爬到了倾珩身边,只见师父紧紧地抱着望月师伯,师父的白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她颤抖着身子,用尽全力站起身来,想要为师父把头清理干净。可师父头顶血水源源不断地冒出,她目眦尽裂,师父的头顶赫然有一个血洞。赢你抖着手想要去触碰,可她不敢,她一下子跪坐在地。
师父,很疼吧!师父肯定很疼,师父,师父……我是不是再也没有师父了!
赢你蜷缩在地,她把头搭在倾珩的大腿上,心中满是绝望与悲伤,“师父,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是谁?是谁要把我身边的人都夺走?为什么啊?”
任由雨水拍打脸庞,她此时已经心如死灰,小小年纪的她感觉生无可恋。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有了幸福,顷刻间却灰飞烟灭。
她的泪水伴着雨水渗入地下,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丝微弱的呢喃声,立刻坐起身来,四处张望,雨幕中,她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
她挣扎着爬起来,向那边跑去。晏紫正紧紧地抓着南叙的手,倒在血泊中,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从额间一直延伸到下颚,将一张英俊的脸生生割裂成了两半。他气息微弱,喃喃低语,“五师兄……师兄……”
他清楚地记得师兄为了救他,被人硬生生地砍断了脖子,此时南叙的头颅赫然孤零零地就在不远处,死不瞑目!
赢你赶到时,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如刀割,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竟然不觉害怕,她轻轻抱起五师兄的头颅。
昨日还在大喊着不想学医,大喊着永远在一起的人此刻尸分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害了你们。是谁夺走了我的家人?赢你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控诉,充满了愤怒与痛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恶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一定要为师父和师兄们报仇!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把头颅放在南叙的脖子的位置,她跪坐在地,看着五师兄瞪大的双眼,她用手慢慢为他把眼合上。
“五……师兄……”断断续续的呢喃声出现在赢你的耳里。她惊喜的朝旁边看去,七师兄还活着!
她赶紧抓着师兄的手,“七师兄,师兄。我是赢你啊,你睁开眼看看我……”
晏紫艰难地睁开眼,赢你那张悲痛又着急的脸出现在眼前。
“小……师妹……”你还活着,真好!
赢你眼里有了一丝希望,“七师兄是我,我先扶你进屋去……你受伤了,不能淋雨!”
赢你看着师兄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心痛得不能呼吸。此刻晏紫虚弱无力,受伤严重。
赢你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把人扶了起来,一步一步往院子走去。顷刻间,那小小的女孩,突然变得异常成熟起来!
逍遥门的牌匾已颓然坠地,化为满地碎片。昔日精致的木屋也变得残破不堪,宛如风中残烛。满地的尸体横陈,赢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同门。春水寒和秋水天也没了身影。
赢你茫然无措,心中却还存着一丝期盼!难道他们逃走了不成?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六师兄、八师兄、九师兄都还活着!
晏紫伤势极重,除了脸上的刀伤,身上也布满伤口,鲜血汩汩流淌,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力抽干,整张脸苍白得如同白纸。内伤更是严重,此刻正着高烧,令他痛苦不堪。
赢你心急如焚,突然想起老乞丐照顾自己时的情景。
她如疾风般冲向厨房,烧好热水,为师兄擦拭身体,可那鲜血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汩汩往外冒。
她又跑去二师兄房里翻找,倒塌的竹桌旁,一个摔坏的木盒外,散落着各种瓷瓶。她一个个仔细翻看,眼眸中闪过一丝喜意,止血散、退烧药,一应俱全。她又跑去翻出那个青色的药瓶“五元神丹”,她记得这是救命的丹药。
她手忙脚乱地为师兄处理伤口,看着那些狰狞得如恶鬼般血肉模糊的伤口,手止不住地抖。
她努力稳定心神,师兄一定要活下去!她轻柔的开始上药包扎,为师兄换上干净的衣裳。又喂了晏紫退烧的药丸和一颗“五元神丹”。
看到师兄平稳下来,她才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松下肩膀,颓然地坐倒在七师兄床边。看着已经没有门的房间,外面大雨滂沱,她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透着无尽的恨意!
她的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