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朱祁钰让人把曹吉祥带下去。
那个隐藏在乾清宫的奸细,说不定会对曹吉祥下手,他让金忠派人死盯着他,看看那个奸细会不会跳出来。
舒良十分激动:“奴婢从油纸入手,查到了尚食局,而又从尚食局,查到了光禄寺。”
“光禄寺中有个厨子叫蔺小九,奴婢问询了很多人,确定了,油纸就从他的手上流出来的!”
“皇爷,奴婢还有意外之喜,这个蔺小九,是南宫的人!”
朱祁钰瞳孔微缩,尚食局有杜清,光禄寺有蔺小九,太上皇都多少年不当皇帝了,却还有这么多人给他卖命?
这宫中,还有多少是太上皇的人呢?
“去问曹吉祥!问他,蔺小九是不是太上皇的人?让他把他知道的名单,全都写下来!”
不把奸细都挖出来,朱祁钰夜不安枕。
“继续说。”
“通过蔺小九招认,他把油纸交给了锦衣卫季福,再由季福交到宫里来。”舒良道。
“季福?”
朱祁钰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在哪听过?
“他是郑夫人的男人。”
郑夫人?是朱祁镇的乃娘!
朱祁钰一愣,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啊!
“季福在哪?”朱祁钰问。
“奴婢已经派人去抓了,只是郑夫人她……”舒良担心抓了太上皇的乃娘,会引起朝堂震动。
“抓!一个乃母子,算什么夫人?一起抓来!朕亲自审!”
朱祁钰目光阴冷:“还查到什么?”
“奴婢去典当些东西,在典当行里发现了里库的宝贝!等奴婢派人去查的时候,又什么都找不到了。”舒良苦笑。
“哪家典当行?背后是谁?”朱祁钰问。
“背后是王大人!”舒良小心翼翼道。
“哪个王大人?王文?好啊,堂堂阁臣都开上典当行了,呵呵!”
“把典当行封了,查!”
“舒良,朕给你特使之权,不是让你事事禀报的?既然看到了物件,为什么不立刻封店查看?把一应人抓起来,打入东厂诏狱,这些还用朕来教你吗?”
朱祁钰很生气:“脑袋里纯净点,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的背后是朕!朕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奴婢请罪!”舒良跪在地上。
“好了,你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追回来的宝贝中随便挑几件,看好什么就拿几样,不必问朕,当朕的赏赐了。”朱祁钰缓和口气。
“奴婢不需要赏赐,奴婢的命都是皇爷的……”
朱祁钰挥挥手:“你不需要,你下面的人也需要,听朕的,拿些。只要朕让你拿的,你都可以拿,朕不允许你拿的,你最好不要拿,知道了吗?舒良?”
“奴婢清楚!”舒良跪下谢恩。
朱祁钰舒了口气:“宣王文来见朕!”
“陛下,刘祭酒身体不适,在宫门前摇摇晃晃。”许感进来禀告。
“宣进来吧。”
天都黑了,奏疏堆积如山,朕都没时间看,天天处理这些琐事,迟早被累死。
刘铉脸色惨白如纸,陈询扶着他。
司业、监丞、典籍等陆陆续续进来,跪下行礼。
“诸公,知道朕为何宣尔等前来吗?”朱祁钰缓缓开口。
“臣清楚,乃因国子监监生于城禁之时,跪门哭谏,所以陛下动怒,才宣我等前来,臣等给陛下请罪!”刘铉跪在地上,恭敬磕头。
“呵,朕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吗?”
朱祁钰不满:“刘祭酒,拍拍你的良心问问自己,朕是暴君吗?朕是听不进去话的昏君吗?真是愚昧!”
“臣绝无此意!”
刘铉瑟瑟发抖,您剖了高谷、王翱的时候,我等可亲眼所见啊,您不是暴君,谁是啊?
“唉,刘祭酒对朕有误解啊。”
朱祁钰叹了口气,环视众人:“你等是否也认为,朕是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