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君没有嫁过来时,是老妹桂兰做饭,可自从建国结了婚,老妹就什么都不干了,用娘的话就是,老闺女快出阁了,不能让闺女带着怨气出这个门。
反正以后家里做饭都是玉君的事儿,那莫不如现在就一直做吧。
建国每天还是一样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虽然清苦了点,但还算过得去。
玉华赶着不用下社干活时来了,带了点白糖,让玉君冲水喝,还给玉君拿了双鞋。
玉华在家里算是挡硬,公公婆婆都不敢欺负她,赵玉山也什么都听他的,整个算是赵家的当家人。
她知道玉君的脾气,虽然表面很倔,可是骨子里是怕事的,这样的性格最容易挨欺负。
姐俩坐在北炕上唠嗑,那小脚的娘就在南炕上坐着看,有时声音很小,就竖起耳朵听。
玉君把老高家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姐说了,把玉华气得想作,可是转念一想,爷爷王才还活着,这事情自己也没法出面,差着辈儿呢,就跟玉君说,你自己得硬气点,别让人看扁了,等哪天我回郞牡吐,告诉爷爷,看他咋说,他要是不管,我跟玉山来说道说道。
等玉华走了之后,小脚的娘问玉君:“玉君啊,你姐来干啥来啦?连饭也没吃就走了。”
“她给我拿袋白糖,还给我拿双鞋。”
“你都跟她说啥了?”
“没说啥。”
“你可别昧良心啊,小玉君,你可重着身子呢(怀孕),你要是做啥坏事儿,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玉君转过身,脸朝北墙坐着,任她再说什么都不理。
等宝昌老头回来时,小脚的娘便装病了。
躺在炕上直哎哟,大爷就问:“咋的啦?”
“心口疼,喘不上来气。”
“吃药没?”
“吃了,吃了一片正痛片。”
“那再呆会儿吧,看看能不能好。”
玉君做好了饭,等建国从队里回来了,就一起吃饭。
这小脚的娘躺在炕头,把一条褥子搭在身上,也没起。
等这些人都吃完了,大爷问:“你起来吃点饭啊。”
“不吃了,吃不下去。”
“那你想咋的?”
“我想喝点甜的。”
“哪有甜的?”
“玉君那里有白糖。”
玉君这才知道,这老太太是惦记上自己的白糖了。
宝昌老头回头问:“玉君啊,你有白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