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纤云吓得尖叫起来,粉脸惨白;蒋梦和小梅心疼不已,哭着上前来劝冷墨,让他不要再跪在碎瓷片上。
可是,不管众人怎么劝,冷墨也不肯起身,一直跪在碎瓷片上,反复向冷乾坤道歉。
渐渐地,光可鉴人的白玉地砖上,血色弥漫,猩红血液自冷墨的双膝处流淌而出,缓慢无声,仿佛汩汩小溪,触目惊心。
然而,冷墨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只用悲痛欲绝的目光凝视着冷乾坤。
冷乾坤忽然就心软了,抬手温声道:“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上次君清婉奋不顾身地跳崖救你,别说是你,其实为父也被她感动了。更何况,君清婉还长了一双很勾魂的眼睛,就连秦太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你喜欢她也实属正常。”
冷墨脸色惨白,沉痛地摇头,道:“我愧对您,愧对白家列祖列宗……”
“起来,别跪了。”冷乾坤语气无奈,伸手扶起冷墨。
冷墨抬起眼,望着冷乾坤憔悴苍老的容颜,胸口澎湃的血气顿时好似汹涌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惊涛拍岸一般,再也无法抑制。
呼吸间,万箭穿心般的剧痛兜头而来,冷墨攥紧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每一个字吐出时,都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散发着嗜血的阴狠:“义父,我一定会为您报仇,一定会杀了君子衿,用他的鲜血来祭奠惨死的白家满门!”
冷乾坤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好。”赞赏地看着冷墨,道:“不愧是白统领的儿子!”
冷墨只觉心如刀割,道:“我现在去请大夫来,让他再为您诊治一番。”
冷乾坤微笑道:“不必多此一举,我不想看大夫,只想听歌,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冷墨艰难吐字,道:“您想听什么歌?”
冷乾坤一笑,平静地说道:“就听那首《梦回故国》吧!”
冷墨点头应诺,而柳纤云立刻走向玉案上的焦尾琴,先试了试琴音,随后玉指轻动,淙淙琴声便好像泉水一般,流淌满室。
“梦里曾执青锋剑,枪林前,弓惊弦,浊酒一盏,跃马跨飞堑。识尽天下真豪杰,不须言,正少年……”
在冷墨悲痛的歌声中,在柳纤云天籁般的琴声中,冷乾坤微笑着,渐渐闭上双眼,面容安详。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冷乾坤这一闭眼,就再也没有醒来。
冷乾坤去世后,冷墨披麻戴孝,在他的灵位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君清婉知道冷墨心里难受,特地准了他一个月的假,让他好好休息,好好调整心绪。
冷墨没有放长假之前,君清婉并不觉得日子有多难熬;可自从他放长假之后,君清婉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她天天都呆在南王府里,系统指定的那三个美男都不在她身边,而南王和蒋侧妃又经常在她面前晃荡来晃荡去,不停地给她添堵,所以她的日子简直是过得无比苦逼。
这一天,南王要带蒋侧妃去乌兰牧场骑马,走之前,他假惺惺地邀请君清婉,邀她与他们同去。
君清婉最近经常骑马,骑得有些腻,想了想,便果断拒绝了。
于是,南王和蒋侧妃双宿双飞,丢下君清婉在南王府里独守空房。
然而,君清婉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吗?当然不是!
她之所以不去骑马,是因为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比骑马更好玩的消遣方式。
那么,究竟是什么消遣方式呢?
答案就是——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