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正在这时,慧贵妃的大宫女禀报,“娘娘,三皇子过来请安了。”
三皇子自然是来找楚轻盈的,恭敬地给慧贵妃行了礼,嬉皮笑脸着便求了慧贵妃,要和楚轻盈一起去赛马。
“去吧,从小你们就要好。”等两人的背影一起出了宫殿,慧贵妃感慨了一句。
“其实说起青梅竹马,三皇子和盈儿,比盈儿和川儿更似青梅竹马。”
言外之意,楚轻盈勾三搭四,水性杨花。
“贵妃娘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谢疏鹤终于回了慧贵妃,却是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他比谁都清楚慧贵妃为了恩宠权力,这些年在暗中做得那些谋害其他嫔妃,以及皇嗣的事。
皇帝不纵欲好色,后宫嫔妃不多。
皇嗣本来就少,在慧贵妃的残害中,如今只剩下五个了,其中两个包括谢昭川,以及慧贵妃生得第二个儿子四皇子。
在这五个皇子中,傻的傻,平庸的平庸。
在慧贵妃看来,她的四皇子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这几年她一直在为她儿子的太子之位而谋划。
她是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的。
三皇子的生母出身不高,生三皇子时难产而死。
三皇子从小吃了不少苦和遭遇了多次谋害,才艰难地长这么大。
这其中有大半原因是慧贵妃这几年觉得三皇子成不了大器,放过了三皇子。
但,谢疏鹤早就知道,其实三皇子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三皇子都能让慧贵妃放下了防备,不把他当成威胁了,可见此人能耐大,心机之深。
“当年楚老将军是因为臣的缘故,才在他的四孙女小的时候,给其订下了与川儿的婚事。”谢疏鹤称着臣,语气里更是透着疏离。
“川儿在新婚当晚跟其他女子私奔,辜负了楚四姑娘,让臣愧对整个楚家,逆子有错,臣唯有重罚逆子,依楚四姑娘所愿,才能弥补楚家一二。”
谢疏鹤克己复礼,心中那个肮脏的秘密藏了多年,不想毁了楚轻盈,所以死死压抑着,不曾让任何人知道。
他想要楚轻盈幸福。
如果楚轻盈嫁给谢昭川能幸福的话,他一辈子都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只做楚轻盈的公爹。
然而,他才看清谢昭川是负心之人,楚轻盈也不愿嫁给谢昭川。
既如此,他如何能亲手将楚轻盈推入火坑?
“弟弟,我看你是病糊涂了!这两年你越发不用自己的脑子,所以是生锈了吧?”慧贵妃重重放下茶盏,脸色也冷了。
“我不为川儿开脱罪名,他确实和楚五姑娘私相授受,但若说他在大婚当日弃自己的新娘于不顾,而跟其妹妹私奔,我是不信的。”
“他怎么可能那么蠢,把楚五姑娘写给他的小信和肚兜放在枕畔?那么轻易就让楚氏的陪嫁婢女找到了?还偏偏只找到了昨晚两人传达的书信?他更不可能蠢到在当晚跟楚五姑娘有了男女之实,地点在破庙里更是离谱!很明显这是幕后主使做得一场局啊。”
“这些疑点,你作为当事人之一,比本宫更早想到了吧?只是你不愿承认这一切都是楚轻盈的阴谋,她利用川儿和楚五姑娘之间的私情,在昨晚设计了两人!”
“她的目的昭然若揭,她就是想借这件事毁了跟川儿的婚事,改嫁给你。”
“皇上忌惮楚家,她想利用你这个首辅,护住整个楚家啊!”
谢疏鹤听完慧贵妃的一番长篇大论,面上不曾有变化,淡声,“贵妃娘娘对臣的夫人心存偏见,才会这般阴谋她。”
“她是单纯良善的姑娘,做不出这么大的局,还诬陷逆子,她与蓁蓁姑娘姐妹情深,不会害蓁蓁姑娘。”
“何况,”谢疏鹤碧绿的眸直视着慧贵妃,如覆了一层薄冰的冬日深潭。
“臣的夫人并没有陷害川儿和蓁蓁姑娘,他们之间的确是无媒苟合。”
慧贵妃瞪大了眼,楚轻盈单纯良善?
在昨晚之前,没领教过楚家四小姐本事的人,包括她,的确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从昨晚她在婚礼上脚踩护卫,拎刀砍人,到早上鞭打谢昭川,让楚蓁蓁为妾。
她杀一儆百,甚至还敛财,拉着那些官员们一起给她这个贵妃下马威。
这么短的时间,楚轻盈做得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跟单纯善良沾边吗?沾边吗?
“臣与已夫人拜过堂,并在昨晚同床共枕,已算有了夫妻之实,逆子是原皇子,贵妃娘娘若是非要出手给他和臣的夫人乱点鸳鸯谱,那么丢的也是皇家颜面。”
谢疏鹤看着慧贵妃,语气依然很淡,“皇室颜面大于一切,怕是到时贵妃娘娘和四皇子会招来皇上的怒火,我们这位天子的怒气,就连颇受恩宠身在高位的娘娘你,也不敢尝试吧?”
慧贵妃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抖着手指着谢疏鹤,胸膛起伏着,许久,连连点头,“好好好!”
“谢疏鹤,本宫算是看出来了,碰上有关楚氏的事,你倒是气势全开舌战群雄,连长姐都忤逆威慑了!”
“你这个公爹,恐怕是早就觊觎上自己的儿媳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