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再帮我请一天假吧。好像还在烧。”
不是好像,是就是,这点陆早早当然也知道,甚至都不用温度计。
“不行不行,今天真要去医院做一套全面检查了,在这样下去就要烧成肺炎了。”李阿姨摸了摸她的脸,比昨天还要急,“早早,你今天身上有点力气吗?阿姨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嗯,有一点力气的。”
陆早早烧的症状有点严重,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昨天手上那道残留着一点淤青的针孔还没有完全消散掉,今天就又来一道。
陆早早精神不济,一整天基本都陷在昏睡的状态里面,中途醒来过几次,进食进得很少,稍微吃油腻一点点的东西就产生一种控制不住呕吐的欲望,只能重复吃那些清淡的流食。
喝粥的时候李阿姨在旁边悄悄地抹眼泪,陆早早其实想说这真的没什么,她小时候生病闭这严重多很多的情况都数不胜数了,年幼的她都能毫不畏惧地坚持过来,更何况现在已经长大了。
这次其实也算不上太严重。
但是怕这样说出口怕李阿姨更加难过,于是只好改换成另外一种说辞,“阿姨,没事的,顶多就是多住几天医院而已,普通的烧而已又不是什么无法攻克的疑难杂症,别担心啦。”
傍晚的时候李简安、贺风他们一行人来过一次,但是那个时候陆早早正在熟睡当中,怕打扰病人休息,几个人没过多久就走了,顺便带了鲜花和果篮之类的东西。
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熟,还有一点朦胧的意识,似乎听见好几波人的脚步声,进进出出的,可能是李阿姨,还有进出房间的医生或者护士。
在一睁眼的时候天又已经黑透了,陆早早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谢洄年。
对方就坐在陆早早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见陆早早醒了,轻声细语地询问她,“想要坐起来还是想要继续躺着?”
“躺够了。”
“好。”谢洄年帮她把病床调式成一个合适的高度,又拿了好几个枕头垫在陆早早腰侧,“想要喝水吗?”
陆早早摇摇头,“李阿姨呢?”
“回去帮你拿换洗的衣物了,顺便帮你熬粥。”
“好吧。”
“身体还很难受嘛?”
这种状态说不难受一看就是在骗人,不用想陆早早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苍白虚弱的吓人,“困太久了腰背都有点酸,脑袋有点昏,其他的还好。”
“头很痛?身上是不是也很痛?”
不知道谢洄年是怎么把她说的话理解成这副样子的,陆早早伸出食指和大拇指说,“一点点而已。”
要把陆早早说的难受或者痛苦起码乘以三倍以上才是她身体此时最真实的状况,谢洄年半点不信她讲的话,“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趁着谢洄年还没起身,陆早早赶紧抓住他的袖子,十分无奈地笑笑,“就是高烧引起的症状而已,把医生叫过来也没有用啊,总不能立马给我做开颅手术吧。”
陆早早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也只是轻飘飘地捏住了谢洄年大衣外套的一角,谢洄年却像是挣脱不开了一样,“好。”
因为了两天的高烧,陆早早的嘴唇都有些缺水,显得有些干裂,没戴眼睛。李阿姨怕陆早早又出冷汗,所以用小夹把她的刘海夹起来了,陆早早整副眉眼都清清楚楚地进入谢洄年的视线里。
那张脸此刻不仅苍白虚弱,还始终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疲倦。
谢洄年伸出手帮陆早早理了一下睡得有些散乱的头,有些凉的手指拂过陆早早温热的耳朵。
可能是因为生病了反应力变得迟钝,陆早早没有躲开,谢洄年把对方散乱的头弄完之后又问,“这副耳钉戴了好久了,怎么不送我戴你的那副?”
陆早早很认真地说,“你的那副太贵重了,我怕弄掉了。”
“没关系,没了就买了。”谢洄年说,“在多买几副送给你就好了,而且也算不上贵重。那段时间没看见特别合衬的,随便买的,你将就着随便戴戴,不要有任何压力。”
不太懂谢洄年对于“贵重”“将就”的定义是什么,陆早早抿了下嘴唇,“好吧,其实我觉得还是挺贵重的。”
谢洄年忽然就笑了,凑近陆早早的脸,鼻尖都快要挨着鼻尖,但是又把脸侧过去轻轻地碰了下陆早早额头,“不用担心,我很有钱。”
好吧,虽然谢洄年很有钱,有钱到买下这对钻石耳钉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也不能说明这个礼物不贵重,而且谢洄年有没有钱跟陆早早并没有什么关系。
“……”沉默了一下,陆早早转不太快的脑子终于倒腾出一句话来,“那你很厉害。”
谢洄年又笑了。
陆早早高烧了整整四天,在家又躺了几天,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去上学,一个星期之后再见到她,整个人又消瘦下去一大圈,之前脸上养出来的那一点点肉全都没有了。
下巴削尖,脸又很小,衬得那双眼睛更大了,脸上呈现一种病弱的苍白。
李简安见到陆早早又差点哭了,抱住她的时候手心隔着羽绒服和毛衣都能摸到脊背上凸起的骨头。
贺风在一旁劝慰她,“哎呀,早早病愈出院不是好事一件嘛,怎么还哭起来了,不要哭不要哭,让我们为陆早早战胜病情而欢呼呐喊!”
“嗯嗯嗯。”陆早早为了哄李简安开心,也认同贺风的想法,“对啊,对啊,我已经病好了,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生病了,这次一来就来个大的,不过感觉之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已经一月底了,陆早早返校不久之后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我生病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