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澜一一记下,又立马问:“近来本宫每日都会吃些青梅糕,可有何不妥?”
林谨摇了摇头,“目前的量并不算过分,以后也不多于这些量即可。”
江殊澜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临清筠,没什么底气。
近来都是他命人控制着,她才没有多食。方才江殊澜还打算找他讨价还价,想为自己多争取些青梅糕。
临清筠唇角含笑,心照不宣地回望江殊澜,又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不必多想。
“娘娘,微臣还有一言。”
林谨知道师母会回来照料皇后娘娘养胎,便先说了些别的。
“您之前便曾因忧虑过重而生过一场重病,但怀有身孕时心绪起伏实在不宜过大,尤其忌过于忧虑和悲伤。”
只是不自觉地忍不住落泪并无大碍,但不能真的有悲痛焦心的情绪。
“好,本宫记下了。”江殊澜认真道。
江殊澜知道林谨指的是她还住在公主府里的那一次重病。
那时是因为临清筠回京时身受重伤,江殊澜日日都忧心他的伤势,加之担心是自己重回这一世才导致他有了前世所没有的变故,才会思虑过重,骤然病倒。
如今事事顺遂,江殊澜已不会再忧心什么。
林谨出宫后,江殊澜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临清筠也并未急着与她说些什么,
只是由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出神。
“我们竟然真的要做父母了。”过了许久,江殊澜才轻声道。
临清筠轻握着江殊澜的肩头,低低地应她:“对,我的澜澜要做母亲了。”
他忽然意识到,今后江殊澜的心思便不会只放在他身上。会有另一个人分走江殊澜的注视与爱意。
临清筠还未接着想下去,便听见江殊澜难掩雀跃地说:“好想看看你当父亲时的模样。”
临清筠神情微顿,轻声问道:“你会期待吗?”
江殊澜点了点头,“特别期待。”
江殊澜见过临清筠很多不同的模样。
因她而深情温柔,与纪怀光他们相处时的信任与托付,在士子们面前侃侃而谈时的随性儒雅,手刃墨玄峤时的狠戾……
但她还未见过临清筠陪着一个孩子由稚嫩慢慢变得成熟。
而他们即将一起养育自己的孩子,江殊澜满怀期待。
*
下午林老夫人进宫为江殊澜诊过脉后,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直到宫里上上下下都因江殊澜和腹中的胎儿而有了种种改变时,江殊澜才逐渐切实地意识到,她真的要开始养胎了。
虽然林老夫人和林谨都说江殊澜的身子并无任何不妥,但临清筠还是让她停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安心调养。
后宫中的很多事情都由各处得力的女官负责,需要江殊澜过目或做决定的事情也都会被叶嬷嬷转而送去兴庆殿,由临清筠代江殊澜处理。
临清筠
不仅像平日一样,会亲手为江殊澜换衣绾发,甚至就连江殊澜每日画画看书的时辰都注意着,不许她站久了,也不许她用眼太过。
江殊澜觉得,除了刚得知消息那日,后面临清筠分明比她还要紧张,甚至都到了有些草木皆兵的地步。
她才两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出什么来,但临清筠已经开始命人为她生产时做准备。
昨日一同在御花园里闲逛散心时,江殊澜只是抬了抬手想把一朵开得很美的花指给临清筠看,他都下意识担心江殊澜会摔了碰了。
江殊澜不受控制地因为一点小事而掉眼泪时,即便他们都知道这是很多女子孕期都会有的情绪变化,但临清筠自责心疼的神情也总是难以掩饰。
他小心翼翼地仔细呵护着,唯恐江殊澜会有任何差错。
但江殊澜却反而有些担心他此时的状态。
是以趁着林老夫人照常为自己诊脉时,江殊澜借故支开临清筠,低声道:“他似乎太过紧张我的安危了。”
林老夫人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并未点出门外之人的存在,只是收回目光后才说:
“陛下曾问过很多与女子生产有关的事,也寻了些医书去看。”
“或许是思及女子生产时的凶险,陛下才会如此担心。”
闻言,江殊澜心里狠狠揪着疼。
临清筠知道了女子生产时可能会有的种种情况,曾亲眼看着她死去的记忆便重新变得深刻起来。
之前他与她一同期盼
着这个孩子,可她真的有了身孕后,临清筠日夜担心着,害怕她会因此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