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上加惊,“大师怎么知道我要来?”
他不做声,只是飘然而去。我低下头,明镜般的木桌映出一道茫然的目光。
我追出去,却发现,那个老人,就跟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再问那些小沙弥,他们说是方丈闭关了,至今都没有出来过。
回到小屋子里,我有点儿心神不宁。
晚间,允礼抽出玉笛,吹了一曲《月夜愁》,声音凄恻酸楚,千般柔情、万般无奈,都在这如泣如诉的幽咽声中。我静静地看着他,有些酸涩。
我知道他所有的命运,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
可是,他在愁些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问他。
时间就这么悄悄地流过。
冬天就这么到来。
我们储备的食物已然不多,允礼在一次猎兔子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脚。
等到他泥土汲汲的爬回来,我的心突然黯了下来。
和历史不差分毫。灰败的脸色也改变不了。
允礼不知道我的心思,以为我纯粹是担心他,倒强打起精神来安慰我。
我噙着泪花,在哪朦胧的夜色中,我看见他的脸上有一丝痛苦。
心中黯然,不知说什么好,只有在不远的地方,找
些柴火,就着火石点着火,弄些熟食他吃。
在这样的条件下,所烤初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好吃。
待到他吃了一些东西,我又撕扯了一些旧衣服,跟他稍微的包扎了一下。我不是很懂医理,加上天黑也找不到草药。我们身上的金疮药,也断了货。
直到哄得他睡着了,我才看着墨黑的天,哭得直打噎。
待到风吹干了泪痕,才进去钻进被窝。
不知是不是外面的温度太冷,他眉头一皱,往里面缩了缩。
我叹了口气,缓缓靠过去,偎在他怀里,小心地不靠着他那条受伤的腿。
已经预感到乾隆元年,会是一个小坎坷。但是他的每一次伤痛,都让我有些喘不过起来。
晨曦慢慢地再次降临。
我决定下山去买药,买吃的。我让他好好的在家,等着我回来。
说话时,我的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捏成一团,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端倪。
他什么也没说,只让我注意安全。
我忽然惊出一身冷汗,跺了跺脚,立即转身下山。
想着似乎没带钱,又跑回来。瞧见他心绪重重,连我进屋都不知道。我轻轻走过去,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他一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东西忘记了拿。”在他背上蹭着鼻子。
他转过身,轻轻碰了一下我的面颊。
“我走了啊。”
他的睫毛动了一下,应了一下。
悲哀这么容易就被化解了。我的心鼓荡起来——只要还
相信,事情就会有转机。我决计要坚持下去。
这样一想,心中安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