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声突然在房内响起,隔着障碍物,听得不太真切。
迟雪洱悄悄把被子拉下来,露出半张脸。
6熵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深黑色的睡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高大挺拔。
头吹得半干,湿润的黑凌乱搭在额前,减弱了许多平日在人前的冷峻沉稳,多出几分慵懒随性。
这样的6熵对迟雪洱来说是有些陌生的,他盯着看了一会,觉得很新奇。
虽说最近他们一直睡在同一个卧室,但6熵平时工作多,即使下班后也要在书房忙到深夜,每次等到他回房间时,迟雪洱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所以今天其实是他们真正意义上,次在同一时间同床共枕。
本来还没什么,想到这里时,迟雪洱突然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两手抓着被子,身体又往里面缩了缩。
6熵已经走到床头,弯腰拎起一瓶水拧开,仰头喝了大半。
等他水都喝完了,旁边却迟迟没什么动静,6熵将水瓶放下,偏头看去。
迟雪洱猝不及防跟他撞上视线,心中“咯噔”一下,慌乱撇开眼神。
“脸怎么这么红?”6熵皱眉,没看出他行为的古怪,只是觉得他脸红扑扑的有点异常。
“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去?”
迟雪洱晃着脑袋,嘴巴蒙在被子下,声音闷闷的:“早就过去了,头也不晕了。”
6熵看他一眼:“觉得热?要开冷空调吗?”
现在虽然已经迈入秋季,但温度适宜,早就已经不需要开冷气,也远没有到要开暖气的程度,这小少爷体寒,照理说也不至于这个天气还会怕热。
“不用不用,我什么事也没有。”
迟雪洱脑袋快摇成拨浪鼓,以前怎么没现6熵话这么多,说了不用管他了,还问个不停。
6熵这才不说什么,掀开他这一侧的被子,在床边坐下。
随着床垫自然下陷,余光中另一侧的小鼓包似乎也跟着挪了下。
6熵不确定,抬脚上床,这下他看清楚了,小鼓包随着他的动作,挪动的幅度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6熵:“……”
他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上床后却故意将自己的枕头往中间摆了下。
然后在那团小鼓包又要动作时悠悠开口:“再挪你就要掉床了。”
小鼓包僵在原地,又过了几秒,才慢吞吞掀开被子,露出憋得更加通红的脸蛋,眼睛在光线下亮晶晶的。
6熵靠着床背,伸手在身旁的空位上拍拍:“我们中间现在隔着一个马里亚纳海沟。”
迟雪洱眨眨眼,眼神疑惑:“什么?”
6熵抱起手臂,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宽度再睡下三个人也不成问题。”
“……”迟雪洱这次听懂了,侧头看了下,第一眼的确有被他们现在的距离震惊到。
6熵又说:“前几天你也是这样睡在最靠边的角落,我每次上来时你都已经睡着了,所以就没有叫醒你。”
迟雪洱默默听着。
6熵:“所以,你如果不睡在靠床边的位置会失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