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寺远听完圣旨愣了下,想转头看看自己的夫人,却听到太监的催促声,跪拜下去行了个稽首(拜头至地)高喊:“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雅墨脑袋昏昏,感情这皇上是先给个甜枣再打赏一棒。这圣旨不仅赐官还赐平妻,而且还是个郡王之女。这是什么情况?雅墨第一个反应和亲、联姻。她抬起头,看到太监正盯着她看,她迷茫的看了□边,才发现在她胡想中,所有人都已经磕头在地,赶紧的也拜下去,林寺远接过后,全部人高呼万岁后再起立。
雅墨安静的站在一旁,太监捧上一品诰命服来到雅墨前面:“周夫人,这是皇上赐给你的诰命服,须得好生保管。”
雅墨福身:“臣妾谢主隆恩。”说完双手捧着接过。
老太太看了看雅墨,没有说话,而是上前邀请公公到偏厅坐坐,等些时候吃酒席。太监婉拒了,只说从京城来这已经有7天时间了,得早点回去复命,老太太再客气的留了几句,便使人拿了些红包打赏一番后,才送着太监们出了去。
回到厅堂中,老太太带着家人,进了府里供奉祖先之厢房,点上香,恭敬的把两副圣旨放上去。最后才是领着府里的几个主子来到正房,孙素叶和殷蔚蓝也在里面。
老太太坐主位后方才淡扫堂中众人,道:“你们也按序坐下吧。孙姑娘和殷公子也留下吧。今天是府里的大日子也不拘内外,都坐吧。”
“是。”大伙齐声应道后按次序坐好。
“今天圣旨出乎大家意料,来了三个喜事,一是寺儿的官职正式确定下来,二是雅墨由皇上亲封为夫人。三也就是我们都没想到的赐婚。我们现在主要就是说说这第三件赐婚。”老太太扫过众人的脸,停下道:“大家可有什么想法。”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去看雅墨,雅墨微敛着眼皮,一动不动。大家想要她说什么,说她不在乎?说她会高高兴兴准备好婚礼等老爷去京城把人娶回来?呵……虽然这个男人她不爱,但是这个家她还是想要掌权的。现在来一个身份高的平妻,不说林寺远的人会不会给陇过去,就说这个管家,自己也得分点出来,一个家有两个妻,就象一个国家有两个君王,能安平才怪。
雅墨闭了闭眼,她要搞清楚,这个皇帝打着什么算盘:“母亲,媳妇求个明白?”
老太太略吟一下道:“你说。”
雅墨站起来:“为何延续子嗣,需要赐婚一个郡王之女来做平妻。”
雅墨此话一出,堂上的几个女人也看着老太太,说实话,心里最计较的反而是孙素叶和吕姨娘。本来上头就压了个妻,现在又来一个,还是个县主,也不知是不是个能容人的。
林寺远心里也有疑问,对于这后面一道的圣旨,他也有着不解,这赐婚常见,这赐平妻还真不常见,还是身份高的平妻。
老太太环顾一圈后道:“这也亏的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和我说过,这皇上赐婚一般都是对有功勋之家,尤其是武勋人家,手握着朝廷的重权,若不是自家人又怎能放心,所以历来都有赐婚,只是一般都是正妻。若其有妻子,那就赐婚于儿子。只是寺儿年纪轻微,宇儿还是孩童,故此赐婚平妻。墨儿,为娘知道,谁面对这个事情心里都不好受,只是天恩难拒,我们不紧要接受,还要高高兴兴的操办,这也是皇上重视我们林府。”
雅墨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果然只是婆婆,只考虑家族利益,若是自己的母亲必先为自己抱不平。曾记得有人说过,婆婆和母亲的区别在于,在月子里,当婴儿饿了,你正在吃饭,婆婆会说先去喂奶,妈妈会说先自己吃饱补好营养。
雅墨低着头,半久没有声响。
钱太姨娘抬头看了眼雅墨后,便重新低头不再看别处。林太姨娘眼里微露着一抹担心,毕竟这个府里,这个太太对她一向没有苛刻,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往开一面,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替她心疼和担忧。
孙太姨娘和自己的侄女坐在一块,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信息,均不说话,默契的看着堂中间的太太。
吕姨娘,双手紧紧的揪着衣角,今天本来太太有了诰命就刺激了她,现在又来一个身份这么高的二太太,那以后自己不是要被踩的死死的,老爷……吕姨娘转头看了看一直看着堂中间的太太的老爷,心里更是担心,老爷最近常常对着她提起,“要是夫人这样多好,不知道我不在,夫人是不是也像你一样有想我。”
雅墨又转视四周言道“赐婚是圣上对老爷和林府的器重,媳妇也知天恩不可拒,只是届时县主入府,这管家……不知母亲有什么打算。”
老太太瞧了瞧,站在堂中间的媳妇,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出声:“虽说县主是皇上赐婚,但到底是进了咱们林家的门。那便是林家的媳妇,雅墨你是先进门的,凡事自要你多提点着。”
雅墨深呼吸下,知道今天总算是过了关,不管老太太这番话在那个县主进门后是不是能如实做到,但是至少这一个多月内,老太太这番话可以让下面起了别样心的人知道,这个家还是她当,也让她有了准备对应的时间。雅墨对这老太太福了福身:“儿媳在这谢过母亲。”
殷蔚蓝坐在最末首,他只能看到雅墨的身影,纤瘦却给他异常坚定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个纤弱的身子里蕴藏着强大的信念,足以支撑所有遇到的困境。她今天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她会伤心,会生气,会惶惶不安,却没想到她迷茫的同时却还能如此坚定清晰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个没来由的让他心生想保护的欲望。殷蔚蓝看着她走回座位,林兄握着她的手正细细说着些什么,心里有点点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