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孩子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并不算很多,尤其是现在上了幼儿园,有老师和小朋友们陪着,而她跟在俞景晟身边也还算稳定,已经比从前好多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就不担心孩子在你没注意的时候就长歪了?”他这话像是前奏,分明是想引出什么,偏偏又不直接说出口,就要对方来问。
宁菀不上当,或许也是实在觉得他的话可笑。
“那俞先生是有什么好的人生建议要给我吗?还是觉得后悔聘用了我,打算用孩子作为借口劝我去相亲,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换个保镖?有话您太可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她的反应稍微有点大了,不仅是因为俞景晟的话让她产生了歧义,更是因为“女人嘛,还是找个归宿最重要”,“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诸如此类的话听得委实太多了点。
一个个不相干的人争着要来给她当人生导师,说的都是些废话,怎能不让她心生厌烦?
她的气生得有些突然,还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俞景晟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劈头盖脸的嘲讽了一通。
“孩子快要放暑假了吧?”男人来了一句毫无干系的话。
“诶?”宁菀明显呆了一下。
这就好像是架好了弓,已经拉满了随时准备射出去的弓箭,狡猾的敌人却突然举起了白旗,叫她放下弓箭又不是,射出去又怕误伤了人。
俞景晟双指并拢点了点下巴,向对方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邀请,“等孩子放假了,把他也给带上吧。”
“啥?”
“听不明白?”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怀里的孩子躺得更舒服一些,“你这两头跑得也不是办法,我需要一个能24小时贴身保护的人,你却做不到。”
宁菀立刻反驳道:“这是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就说好了的,您是要反悔吗?”
“慌什么?我说什么了,你就急,跟个炸毛兔一样。”
俞大总裁抬手在空中虚摸了两下,似乎是在给她顺毛,“我有个绝好的提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没……”
“我的意思是,等孩子放假了,你可以把他带在身边,放到我身边。”他压根就没给女子拒绝的机会,“彦彦一个人待在家里你能放心?若让你能时时刻刻看见,想来你工作也能专心点,于你于我都是件好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这个提议……确实很让人心动,宁菀却没立即答应,她还有顾虑。她虽不放心让孩子一个人待着,却也不想让孩子卷进自己的工作。
毕竟这工作不是跟小白领一样,朝五晚九的坐办公室就行的。
她是一个保镖,保镖的意思,是在雇主遇到危险时,要身先士卒的冲出去,必要时候还得有以身挡刀的觉悟。
这般残酷的工作环境,若是被小家伙看见了,只怕对他的成长更没好处。
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俞景晟开口,“有什么事就说,别憋在心里,你我是在一根绳子上拴着,你若有所隐瞒,我会觉得不安。”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她若再不坦言,便显得有二心一般。
“那么,我想请问俞先生,让孩子跟在我身边,你就不怕更分我的心?而且,彦彦又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我们这行的规矩您也该知道一点,绝对不把家人牵扯进来。即便是卖身合同,那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她此刻就像是个护崽的老母鸡,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低头认输。
“你若是因为不安心,才想在手里多拽一个人质,以确保我对您的绝对忠诚……那么,请您换个方式。”
宁菀的渐渐眯眼,眼神里染上了一丝狠戾的味道,“孩子,你不许动。”
这就跟下了战书一样,楚河汉界你不许往前跨一步,不然血溅五步,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算是威胁了,俞景晟从来没被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过,向来只有他威逼利诱别人的份,今儿个这感觉真是……了不得极了。
“你又怎么知道……”俞大少顿了顿,改口,“没想到宁助理不仅身手了得,脾气也是大得很,就这么朝我撒火,就不怕我不高兴?”
宁菀全然不在意他那毫无杀伤力的威胁,“我只在乎我儿子高不高兴。而且,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很不高兴。”
谁还没个脾气?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逼急了她,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宁菀的话里就透露着这么一股浓浓的杀气。
俞景晟乐了,打了个响指,“很好,我就喜欢有脾气的人。若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那我还真是更不放心,有在意的事就有软肋,你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我,也算是给了我一份心安。”
既然这么想能让宁菀安心,便让她这么认为吧。
他原本是什么想法不重要,也不必叫这女人知晓,那反而是种负担,更可能平添她的不安。
宁菀心道:几个意思?我不是拐着弯骂你了么,怎么你反倒欣赏起我来了?
“不过啊,有一点你说错了?”
“嗯?愿闻其详。”
俞景晟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庞,微笑得真切,“彦彦啊,可是很喜欢我这个叔叔的。”
当然了,他现在不会告诉宁菀,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让彦彦改个更亲近的称呼。
他没有喜欢的女人,在这之前,也没有萌生过想与谁共度一生的想法,虽如此,却也不代表他是不婚主义。
若一定要择一位女性一起终老,那么他想要自己选一个感兴趣的。起码每天起床时看见对方的脸,不会觉得厌恶。
宁菀很好,她的儿子也很可爱,若是同她组成一个家庭,那娶了妻子的同时还多了个儿子,多划算的买卖!
他是个生意人,怎么可能放走这么好的合作伙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