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问题,我是谁啊?”阿苑扬了扬下巴,“你赶紧去忙你的吧,我吃点东西就要给师父写信了。”
计燃最后看了眼阿苑,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有门不走非要跳窗户,轻功好的人都这么爱显摆吗?”阿苑吃着点心,自顾自分析了一波,“殷浩那么藏不住的性子,却从不显摆他的轻功,肯定是因为轻功拿不出手。”
(殷浩:你能不能想我点儿好?)
吃饱喝足,阿苑挽起袖子给师父写信,她带计燃和小白进了暗格,还处死了鬼三,这些都要向师门一一禀报。
一口气写了好几页,阿苑突然意识到不过短短数日,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惹了这么多麻烦。
她在天静宫那么多年,遇到最大的麻烦也不过是六师父把宫门又炸了,洛一考评又没过,小白跟大黄打架又没赢。
以前日复一日没觉得好还是不好,就觉得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就好,可现在阿苑忽然很想念天静宫的日子。
以往在这个月份,大家上完晚课后都会坐在一处消暑。
大师父摇着蒲扇说着师门的往事,六师父和八师父总是插嘴,还动不动就吵了起来,然后七师父就会帮六师父一起骂八师父。八师父就会找三师父当帮手,而三师父永远谁也不帮,只会悄悄给大师父续上茶水。。。。。。
二师兄和六师兄呢,他们都想帮各自的师父,又怕师父们闹起来收拾不住,只能想
尽办法和稀泥,往往最后谁也没讨好,反倒会被师父们逮着骂一通。
而她和阿玉还有洛一,就听着师父师兄们吵闹,抱着切开的大西瓜,用勺子抢着吃中间最甜的那块。
阿玉总是能抢到,但他抢过来后都会给她吃,洛一总要抱怨,因为他几乎都吃不到最甜的那块。。。。。。
想到这些,阿苑忍不住香叹气,她真的很想师父师兄,想洛一,想小白,想大黄,偶尔想殷浩,非常非常想阿玉啊!
阿玉,你在南蜀好不好?
你要是也有命香就好了,我就能给你写信,就能知道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在为你的哥哥伤心难过。
南蜀望仙阁地牢,李璟像平常一样接过饭菜,却忽然听到对方来了句,“三日后,皇上将在大朝会上宣布,太子行为不端,擅自服用含有阿芙罗的丹药,致使自己癫狂无状,从马背上跌落坠亡。”
李璟猛地一震,握着饭碗的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那个人,他,他竟然要往死去的儿子身上泼脏水?
“皇上念及父子深情,不忍将实情公开,不料三皇子一意孤行,撺掇老臣酿出惨剧。皇上无奈之下,只得将实情宣告天下,同时下罪己诏,斋戒三月,以示自警。”
“无耻!”李璟忍无可忍,将饭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牢门外那人却毫无反应,依然用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道:“同时,皇上会下旨赐死太傅戴云亭,罪名是结党
营私,假传太子手令,调派禁军,行谋逆之举。”
李璟气的浑身颤抖,别人要害哥哥,太傅为了救哥哥才不得不调派禁军保护,这竟然也能成他谋逆的罪证。
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那个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替我转告李祺,他昏聩至此,无耻至此,难道真的不怕天谴吗?”
子不能直呼父之名,虽然打从心底里,李璟并不想承认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可他依然无法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但是现在,愤恨到了极致,李璟终于忍不住喊出那个人的名字,李祺,他不配为人!
哪知牢门外的人却回道:“皇上命小人转告,李璟,你以为凭这点儿雕虫小技就能毁了南蜀,把我从皇位上拉下来吗?你太幼稚了,除了你没人会在意太子是怎么死的,他们闹腾的这么厉害,不过是为了在我这儿得到更多的好处。”
“别以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就不会杀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更别幻想着天静宫会派人来救你,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呢,连你那个小阿苑,也被鬼门的人追杀,整天东躲西藏,好生可怜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璟心里哐当一下,眼前一阵阵发黑,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鬼门?他们怎么敢追杀阿苑?
狠狠咬了下舌尖,李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祺让人传话给他,肯定别有目的,他不能明知道这
是个圈套还要跳下去,那他未免也太蠢了。
可是阿苑——
一想到阿苑可能会有危险,李璟实在冷静不下来,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深呼吸,松开再攥紧,再呼吸。。。。。。。
几次之后,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李璟沉声问门外人,“李祺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是天盛开出来的条件里有必须我出面的地方吧?他想激我,想让我认清现实,向他低头,乖乖做他手里的棋子,脚边的狗,对不对?”
对方没有回应,李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沉声道:“想让我配合,可以,让李祺亲自过来跟我谈,就算当棋子,摆在什么位置,我也要自己说了算!”
午夜时分,计燃准备妥当,原路返回。
却见离开时寂静无人的庭院亮起了红灯笼,屋里也点起了火烛,灯烛辉煌,内外相照,亮如白昼。
屋里更是阵阵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计燃不由心中大急,这么多人,这么亮,阿苑一个人在房梁上不会被发现吧?
耐着性子等到没人注意,计燃一个跃身飞到了房梁上,却见阿苑趴在房梁上,双手撑着脸,晃着小腿看的起劲儿呢。
计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傍晚见到的那个美人,正衣衫不整地倚在一个男人怀里,一脸妩媚地给他喂酒呢。。。。。。
“阿苑,你不能看这个!”计燃低低喝了声,飞快捂住阿苑的眼睛。
可阿苑却扒开了计燃的手
,没好气地瞪着他道:“大惊小怪,这有什么不能看的,不就是做生娃娃的事吗?我在藏书阁里什么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