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将近十天的连绵雨水天气,眼见着炽翎山上的日常补给和粮食就快不足了,天刚一放晴南尚宇和李海他们就带着几个精壮男子趁着天气还算好,赶紧出趟船去附近的村寨收罗置办一些货品粮食回回龙寨。这一去又是五六日了,回到寨子里刚好到了晌午饭点,大伙一同上山正吃点热饭热菜。南尚宇想到去议事堂取点东西,刚走到议事堂的大门口一脚还未迈进门槛,就正好见到两米不到的距离晃儿那个小捣蛋翘着个小屁股爬上了他的大书桌正在够笔筒里的毛笔。
南尚宇平日里也经常和晃儿逗趣,正好有了机会又打算唬一唬这小儿,于是就放轻了脚步悄悄摸摸走上前去一把把这小人儿给拦腰横抱了。着实是把这小儿吓了一跳,却未料到居然在自己的地盘里让个“狠人”从后面砸来了一个大花瓶,回头想看看给自己头上来这一花瓶的“狠人”到底是谁?正在纳闷是谁这么胆大包天了,一回头又被惊到了:他出门之前周云舒还未醒来,他如何能料到这狠人竟会是几天前还柔弱无力躺在床上在生死间挣扎的她呢!好吧,本来想逗小的玩玩却被个姑娘家给“暗算”了,那也不能便宜了这姑娘,将计就计,南尚宇就上演了一场倒地装晕。
周云舒初来乍到回龙寨这日子并不多,自醒来又从未见过这寨主的面,哪里能料到这个年轻的寨中之主是这样一个爱找乐子的人。她只当方才自己误伤了他,他居然就这么迷迷瞪瞪倒地了,这可真是把她自己给唬住了。她那会都想好了若这个寨主真的就这样一命呜呼未醒过来,这个寨子上上下下的人绝计是不会饶过她的,哪怕是李海家的和晃儿好不容易这几日和自己建立起的微薄感情可能也不能挽回她这一命抵一命了。哎,反正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死就让她死个痛快吧,可千万不要来什么大刑伺候……
南尚宇这边如意算盘打得美美的,本想着他倒地后李海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去叫人下山请大夫,然后再来几个人把他扶上床,他就可以舒舒服服躺着床上边装晕边看好戏了。这前面的剧本还真是如了他的心意就按他心里想的做的,接下来是不是该这姑娘一点颜色看看了?他寨里的人从来都是唯他马是瞻,看到寨主就这样被个小姑娘给打晕了,那岂能饶了这个小姑娘?必定是要将她五花大绑,让这胆敢在自己地盘上砸自己的脑袋的小女子好好的多吃点苦头。
南尚宇心里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拨弄着的,却未曾想到一颗算珠拨乱了就全盘乱。
那姑娘居然说她能处理伤口?且晃儿也当众为她证明却是有点真本领,李海他们居然动摇了!
要是自己这会是醒的状态,定会大喊一声:“好大的胆子,敢动老子的头!”
可关键这会他自己正在扮晕,总不能扮到这儿就半途而废吧。
却更未料到的是他这手下都是什么人?明明知道刚才用花瓶砸伤自己的就是这姑娘,不马上挷这姑娘也就算了,居然也放心让这姑娘来给自己来处理伤口?他哪里想到是自己演戏演的太逼真,大伙也担心等到大夫来晚一步他真的呜呼了可如何是好!这才敢让姑娘试试,怎么说这也还是在回龙寨的地界里,有什么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料的这姑娘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的,刚给他用酒擦拭伤口的时候那个疼啊,自己牙都快咬碎了面部还不能流露什么表情。明明是个姑娘家,动作就不能再轻柔一些吗?若是在平日里,这样用白酒擦拭伤口总还是要“依依呀呀!”叫上两声吧!现在,只能在心里当英雄了,硬是一声未,且面无表情。
好不容易清理好伤口,刚刚松了一口气,这姑娘又说是要缝针。。。。。。还叫晃儿去找他娘拿缝衣针来。。。。。。。这样了他的手下也没有一个反对的?南尚宇又不是个养尊处优未见过世面的王侯公子,这点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哪里就真的要到了缝针的地步,这姑娘真是够狠的!这会儿没有办法还是自己醒过来吧!
寨主醒的是不是太突然了一点,在场的人也没有想太多,只要寨主能醒就好,这一醒在场的人也就安心了。也就没有热呢再想为难这姑娘了,虽然伤寨主的是她,可救寨主的也是她啊!
周云舒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又逃过一劫。刚才又是被这少主晕倒给惊吓到、又是忙乎了半天,这会才又回想起来年青少主倒地之前对自己叫出的那一声“云姑娘!”周云舒心想他这样喊必定是有缘由的,但看寨主这会儿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好,她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再从长计议吧!
李海见了也安心了,刚才这边一出事他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这上山了连自己老婆都还未去见着,再加上想到自己还管着寨子里一堆事,就吆喝大家都散了赶紧去厨房吃饭,说吃过饭后下山还有活要干。他自己也着急要去忙,心里想少主多少还是带伤了总要有个人伺候着,留个晃儿在旁边自然不行。李海就看看这被救醒的年轻姑娘,这姑娘虽然模样生的是个金枝玉叶不碰柴米油盐的样子,没有想到刚才给少主处理伤口的活儿干起活来却还是十分利索的,再又听到晃儿说这个姐姐前几日还救过热的他,更是觉得这姑娘不简单,心里就亮出一个念头:这姑娘留下来照顾受伤的少主不是正好嘛!自己都在心里夸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这都让他想到了!反正这姑娘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可以做,李海直接就吩咐姑娘说:“姑娘看来是懂点照顾伤病的,那就麻烦姑娘帮忙看顾一下我家少主,我去去就来。”
李海说完拖着晃儿正打算离开,那晃儿平日里自是和小姐姐周云舒不分离的,但毕竟是个孩子,这会到了饭店也是饿的慌,再加上几日未见他爹爹了,这会儿他爹牵着他去吃饭,有的吃当然就屁颠屁颠跟爹走了。
却未想南尚宇和周云舒两人异口同声叫道:“你别走!”李海和晃儿父子两站在堂屋中间看看周云舒又看看自家少主,李海心想:少主你怕什么?人家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家。
李海说道:“少主,你先歇着,我一会还有许多事要打理呢。我这会先下去叫我那婆娘给你准备点好吃的端过来,你稍等等,她一会就来。”
周云舒才不肯留自己一人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个屋里,也要跟着走出来。李海往她这边瞪了一下眼睛说道:“姑娘,我们虽然是个粗人,但礼数还是都懂一些的。你也是少主救上来的,这又是你亲自给我们少主打伤的,你留下来伺候伺候他是不是也是应该的?”
周云舒听了李海这话,确实也没有毛病,再又想到还想找这寨主打听些自己的来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先留下来再说。
刚才满屋子的人,现在却变得极安静。只有南尚宇和周云舒两人也不看对方,静默了好一阵子。直到南尚宇突然抱着自己的头“哎呦”叫了一声,周云舒看他样子一脸的痛苦样,又想起他刚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装晕估计这会儿不会又是装疼了吧!装给谁看呢,她是不会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于是只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这都什么人啊,受伤的人又不是她,她自然不知道疼了,但她还有没有良心啊?砸了人家还不知道说几句安慰的话吗?南尚宇没有好气地说道:“这一瓶子下来砸得人真是生疼,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看看你给我处理的伤口吗?有没有留什么碎片片的,以后长在脑袋瓜里可怎么办?哎呦,为什么这么疼啊?”
周云舒挪着碎步走到床边,立在南尚宇身边,说道:“你把头凑过来,我再给你仔细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