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以后遇事长长脑子。"
贾仁无可奈何地训斥着。
电话铃声响起,贾仁拿起电话。
"喂,曹局长什么,你也……好,明天见。"
贾仁挂上电话,一下子冲到书房,又一下子冲出来。
"我放在桌上的那包东西呢,你看见了吗?"
"什么东西,你那天半夜接到电话就走了,没给我说什么东西拿回家了啊。"
"哎呀,那是两万元国库券,一定是给顺手牵羊了。"
"真是的,你不是一向都放在金库的保险柜了吗?怎么……"
"我那是打算第二天上班就收拾的,可谁知弄的这事。"贾仁气急得一下子将茶几上的茶杯猛摔在地上。他冲到阳台上,老婆跟了出来,告诉他说公安局现场勘察结果是两名小偷从没装护窗的阳台爬上来,仙人掌花盆下留有脚印。他低头看了一下,老婆靠过来指点着。"去,去!"贾仁不耐烦地挥挥手,铁着脸回到屋里。
市临江大酒店六层的雅间,一共十八间,东面最头上的一间是没有铭牌的,其他屋子门楣上都有各种名称,什么松竹轩、梅兰坊、桃艳居等等。当初酒店竣工前,贾仁就给王珂吩咐了,要留一间自用,在装修时一律按贾仁的要求,用了上好的隔音材料,临江面的玻璃窗也是用进口的隔音隔热的镀镆玻璃,室内的设施也是酒店最好的。酒店里除了王珂没有人进过这间屋子,每次他们都是提前预约好,等到地方后王珂早把一切准备好了。此刻贾仁斜躺在沙上,吃着王珂送过来的进口火龙果听曹局长在那里埋怨。
"我回家一看屋里进人了,倒是没丢什么,就是你给我那包东西没了,我还没来得急收拾呢,就给他妈的卷了去。局里大院还有两家据说丢的都是现金,刑侦队汇报说你那里也被洗白了,你老婆又哭又闹又是到处打电话的,局里没办法,当晚就成立了专案组。这都是他妈什么事啊,我可没吱声。"曹局长看了一眼贾仁,一脸的不高兴。
"女人没见识,我也臭骂她一通,没法子,已经这样了,你看怎么平稳处理就行了,你的损失我让余老大补偿,加倍补,都是因他而起。"贾仁好言哄着,心里也在骂着自己不长眼的婆娘。
门开了。
"张副市长,快坐下,就等你呢。"贾仁和曹局长起身迎了上去。
"坐,坐,完了会我马上赶来了,听说贾主任受了点损失,不过你老兄可不是输不起那点东西的人啦,市里政法口的领导都接到你老婆电话了,这一嚷嚷弄得满城风雨的,不好吧。"张副市长呷了一口贾仁递过来的西湖龙井,看着玻璃杯里直立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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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家那猪脑子,我会好好上上弦的。"
"他的损失你就关心,我还委屈着呢,几万元还没捂热就化了。"
"怎么,你也是受害者,哈哈,什么人敢偷到你曹胖子头上,不要命了。"张副市长伸手用手背拍拍曹局长胖胖的肚子。
"这两天共有六家,银行大院两家,公安局大院三家,税务局大院一家,手法一样,都是冲现金或饰,别的没动,算上我其实是七家。"
"那你这哑巴亏可是吃定了,能破吗?难吧。"张副市长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当然有难度,不好追赃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在查呢。"
"曹局长,还是把家属弄过来算了,也好有人看窝子。"张副市长故意取笑着,向贾仁挤了一下眼睛。
"他的窝子在这后面的红楼里,王珂早就给他安好了。"贾仁怪怪地笑着说,哈哈……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贾主任,有消息说你要高升了,到时候吱一声,哥们儿儿给你庆贺庆贺。"张副市长看了一眼贾仁。
"调令没下,还不算落定呢,要组建城市商业银行,我真是要过去了,还要你这地方父母官关照呢。"贾仁笑了一下。
"没说的,到时候,精诚合作,给地方经济做贡献,呵呵。"
"张副市长,你换的美元弄好了,让我老婆给你家夫人送过去?"
"算了,弄好了,你打个电话,我让小舅子自己来拿,是帮他换的,让你费心了。哎呀!这损失嘛,想开些,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钱打脚后跟的时候,看远点呵,哈哈。"
张副市长正坐在办公桌宽大的座椅上面翻阅着文件。打字员拿着文件夹推门进来,径直走到张副市长跟前放下文件夹一屁股坐在扶手上。
"你又不敲门就进来了,跟你说过多少次,这是上班时间,在你的文印室呆着去吧。"张副市长表情有些烦。
打字员不高兴地拍了一下文件夹:"哼,谁愿意跑这一趟,我是去传达室拿报纸,见有你一封信,就顺便就给你带过来,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戳了一下张的脑门,起身坐到了沙上。
张副市长把信从文件夹里拿了出来看了一下信封,撕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他脸色一下子白了。
看着张副市长变脸变色的样子,打字员心里往外冒着酸水:"看你德行,又是哪个相好的讹你来了吧,就知道你是处处留情。"
"你瞎咧什么呀,快给我滚出去,去去。"张使劲挥手。打字员一脸不高兴起身出去,重重地关了门。
张副市长重新打开信纸,上面写着两串数字,他赶紧拿起电话,随即放下,拿出手机。
"喂,你赶紧回家,所有的地方都要看,检查后回话。"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他一把抓在手里听着听着脸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片刻,又拿起手机:"喂,老贾,两小时后到临江大酒店,有急事。&o第-节
在夜色笼罩下的这座滨江城市即将拆迁的临江旧城区一带,一片连一片的旧民房住户已搬迁完,不时,有路人走过这一带都不由得加快脚步。一股让人后背凉的碜人气息从这些张着黑洞的门窗往外弥漫着,一个黑影时隐时现在其间,一双穿着运动鞋的脚小心地踩在满地的杂物上出轻微的吱吱声。黑影驻步在一道窗前像是在聆听什么,从墙的另一边缓缓伸出一支黑黝黝的枪筒紧贴窗口,当黑影的头伸过窗棂,枪上扣着扳机的手指往后使劲。
半小时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几个路人好奇地围过去,几个警察从里面抬出一个人放到车上。
"散开,散开,没什么好看的。"两个戴着"治安联防队"字样袖章的人驱散着围观的人。
"什么人遭打了。"有人好奇地打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