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煦梁点点头,没有否认:“确实,我不觉得你是为了钱。”
最早改装考核的时候刘浩祥就问过江新年这个问题,当时褚煦梁在场,并不认为他对外的说辞是真实的想法。
江新年笑了一下,好奇地反问:“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清高的人吗?”
确实大部分飞行员跳槽的原因无外乎展受限以及薪酬不满,但褚煦梁的第六感告诉他江新年不属于其中。
“我觉得你不是会为了钱做到这种地步的人。”褚煦梁斟酌了一下,“你既温和又强硬,钱不是你的底线。”
江新年的性格总体是温和的,但同时触及到底线的话他的态度又会非常强硬。不得不说褚煦梁的确很了解江新年,因为就连江新年自己都是在生了这许多事以后才认识到自己的一些性格特征。
江新年很惊讶,也有触动。人就是这样,虽说经常标榜无人理解也没有关系,但真的有一个人能与你感同身受,能共鸣你的想法,还是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
“知己”这个词创得多好,一个能懂我的人,再珍贵不过。
江新年把这些年在e航的所有全都娓娓道来,没有隐瞒他受到过的特殊优待,也没有抹去他和易诗雅曾经谈婚论嫁的事实。
“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褚煦梁听完这样安慰对方。
他的本意是如今江新年来了s航,机长考核也通过了,算是同过去割裂在事业上可以重新扬帆起航。但话一出口才觉还有另一层意思在。
褚煦梁不好再作解释,只能抿着嘴。只听江新年清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梁哥,那你呢?”
“我?”
褚煦梁侧头看他,江新年手撑在椅子上眼神深深地望过来,那视线里充斥着渴望,褚煦梁不是看不懂。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静谧的夜晚,昏黄的路灯,还有江新年逐渐靠近的脸。
褚煦梁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在寸寸崩塌的声音,江新年朗若星辰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形状姣好的嘴唇,对方越来越近的气息令他心房筑好的城墙顷刻间土崩瓦解。
理智溃不成军,欲望叫嚣着只想要此刻哪怕不去求未来。
江新年越过放在两人之间的小蛋糕,手掌撑在放于长椅的褚煦梁手背上,轻柔地小心地覆盖住对方微凉的手指。
眼前那双眼睫从惊愕到悸动最后再颤抖着闭上,褚煦梁素来冷淡的薄唇此刻显得干燥,让人很想要去舔一舔润湿它。
江新年越靠越近,侧着头正要吻上去。
一阵嘻哈声由远及近,一群骑行的学生飞驶来边骑车边打闹,笑声像午夜打更的锣鼓划破安静的晚风。
褚煦梁猛然推开江新年,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这是在干什么,他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和江新年接吻吗?
然后呢?他们会像上次一样迫不及待地滚到酒店大床上,第二天早上再若无其事地做回同事关系吗?
褚煦梁做不到,他知道自己受不了。
江新年被推开后也一下似清醒了,觉出一阵手足无措的尴尬来。别看他今天都满打满算三十岁的人了,可人生经历中还从来没有过追人的经历,很多时候都是凭着感觉和本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对与不对。
此刻褚煦梁推开他了,就算那群学生6续骑着车远去,气氛和情感上都无法回到上一刻,江新年知道不可能再继续。
“我们该回去了。”
褚煦梁有些急地站起身,拢了拢自己的外套领子。方才没觉出冷,这会儿夜里的海风寒凉吹得人脑子胀,迫切地想要回到暖和的地方清醒一下。
“好。”
江新年收拾好没吃完的小蛋糕,其实没剩多少了但他舍不得扔,仍然仔仔细细地扣好盒子重新用缎带扎好拎着。
褚煦梁看上去有一些急,连走路都比来时快了好多。江新年不免心里忐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对方。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显得沉默,停车场分别的时候江新年想说点什么,褚煦梁先一步开口:“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