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需知道,我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具体地说出来!”
“我已经说过。你们选中了该隐而不是卡洛斯——那就是你们的错误。你们挑错了人,你们收买刺客找错了人。”
“错了刺客。”
“你并不是头一个,但你将成为最后一个。那妄自尊大的觊觎者将在巴黎被杀掉,不论有没有达成妥协。”
“我们选错了刺客”这几个字在餐馆的优雅、芳香的气流中飘荡。震耳欲聋的雷鸣已减退,仍然很猛,但已在远远的风云之中,雾在消失,烟雾围绕着他旋转。他开始看到了,看到的是一个恶魔的轮廓。不是一个谜一样的人而是一个恶魔。另外一个恶魔。共有两个。
“你能怀疑么?”妇人问“不要同卡洛斯冲突,让他捉住该隐,让他报复。”她停了一会儿,两只手稍许离开了桌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什么也不允诺,可我会替你们辩解,为了你们所受的损失。有可能,只是可能,你知道你们的合同能够由你们原来应该选中的人来执行。”
“我们原来应该选中的人因为我们选错了人。”
“你明白这一点,不是吗,先生?应该告诉卡洛斯你明白这一点。也许只是也许他或许能为你们的损失表示同情,如果能使他确信你们已经看到自己的失误。”
“这就是你的妥协?”伯恩不着边际地说。力争找到一条思路。
“一切都是可能的。你的恐吓不会有任何好处,这我可以告诉你。对我们所有的人——我够坦率的了,把我自己也包括在内。只会有毫无意义的杀戮,而该隐会在旁边兴高采烈。你会不止失败一次,而是两次。”
“如果确实这样的话”贾森咽了口气,干燥的空气进入他干燥的喉咙口,几乎使他窒息“那我就必须向我们的人解释为什么我们选中了那选错了人。”别说了!结束这段话。克制你自己“把你所了解的该隐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我。”
“为了什么目的?”拉维尔把手指放到桌上,鲜红的指甲象十枚尖尖的利器。
“如果我们挑错了人,那说明我们得到的情况是错误的。”
“你听说他同卡洛斯势均力敌,不是吗?他开价更公道,他下面的组织比较保险,而且经过的中间人也少,这样契约就不容易被追踪。不是这样吗?”
“或许是。”
“当然如此。这就是人们所听到的,可都是谎话。卡洛斯的力量在于他有又深又广的情报来源——确实可靠的情报。在于他有周密的办法能在动手杀人之前先拿准时机找到该找的人。”
“听起来似乎人太多了。在苏黎世的人太多,在巴黎这儿人也太多。”
“都是盲目的,先生。所有的人。”
“盲目?”
“坦白地说,我参与这项活动已经好几年,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也遇见过几打小角色——没有一个唱主角的。我同一个指定的人接头,他同卡洛斯说过话,可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那是卡洛斯。我想知道该隐,你所知道的该隐的事。”(保持克制,你不能避开。看着她!看着她!)
“从哪里开始?”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从哪里来的?”(不要看别处!)
“东南亚,当然。”
“当然”(啊上帝!)
“来自美国美杜莎组织,我们知道”
美杜莎!大风,昏暗,闪电,疼痛现在疼痛又撕裂着他的头颅,他已不在身处之地而是在那曾经到过的地方,一个在距离和时间上都很遥远的天地。疼痛。啊,上帝。那疼痛
tao!
che-sah!
三关
阿尔伐,布拉沃,该隐德尔塔
德尔塔该隐!
该隐代表查理。
德尔塔代表该隐。
“怎么了?”妇人似乎吓了一跳。她在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容,双目转动着,钻进他的目光“你在出汗,手在发抖,是不是什么病发作了?”
“很快就会过去。”贾森伸手取纸巾拭前额。
“是因为精神的压力,是吗?”
“是精神的压力。说下去,时间不多了,要去找人,要作出决定,你的性命或许是其中的一项。回到该隐上来,你说他来自美国的美杜莎。”
“撒旦的雇工,”拉维尔说“那是印度支那殖民者——从前的殖民者——给他起的绰号,十分合适,你不这样想?”
“我怎么想或者我知道些什么无关紧要,我想听你对该隐的想法和知道的情况。”
“你发了病变粗鲁了。”
“我不耐烦。你说我们挑错了人,如果是这样,那是因为我们得到的情报有错。撒旦的雇工,你是不是指该隐是法国人?”
“当然不是,你对我的考试太笨拙。我提到它只是为了说明我们在美杜莎内渗透得多深。”
“‘我们’是指为卡洛斯工作的人。”
“你可以这么说。”
“我当然这么说。如果该隐不是法国人,是哪国人?”
“毫无疑问是美国人。”
啊,上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