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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向光而行背光而行(第1页)

雨过天晴,湍急的溪流在雨水的滋补下变得更为汹涌澎湃,飞腾的浪花卷着白沫扑打在奇形怪状的浮石上,爆裂四散的水雾零零星星地散落在一列腰侉精兵、身披白色坚甲的骑士团身上。

队伍列的艾托亚抖了抖蓑衣上沾上的雨露,向与他并肩而行的骑士搭话道:“艾米璐,前方几里的地方有炊烟燃起。我们今天也赶了不少路了,去那边修整借宿一宿应该也没有大碍吧?”

那名骑士的装着明显更为华贵细腻,铠甲边缘贵金属的镶嵌饰品以及腰间那柄闪耀着耀眼光辉的大剑无不说明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回应艾托亚的声音澄澈清脆,却又极为威严严肃:“恕我持反对意见。其一,村落的方向与此行的目的地位于相反的方向,前往村落势必会拖延行进的度;其二,现在光线充足、天气晴朗,正适宜赶路,尽早到达希尔曼城与佣兵团完成交接才是我们当前的要目标。”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就算我们加急赶路也没办法在天黑前赶到城里吧。而且我们已经不休不止地走了整整一天,我的小腿都开始颤了,再不好好休息一下,在加护仪式开始前我就要先一步魂归荒野了。”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没有立场继续反对。”

艾米璐吩咐众骑士在附近升起营火,扎营露宿。

骑士团再怎么说也是科斯塔国的正式军,且不论这样一只全副武装的队伍一股脑地涌入纳莱耶的村落容易引起民众的恐慌,这样贸然接近村落也容易引起纳莱耶军方的怀疑甚至误解。因此能够进入村落休息的也只有艾托亚、艾米璐以及几名亲信骑士,大多数骑士只能在林地中开伐空地,凑和着过夜。

不同于被白雪与日光笼罩、肃穆苍茫到有些缺乏生气的科斯塔国,这片村落与周遭郁郁葱葱的林地相似,每一处角落都洋溢着自由与轻快的气息。孩童们顶着棕榈叶织成的王冠,手持藤条花束,欢笑着在田埂民舍间追逐嬉戏,虽然脸上涂着尘泥、衣服上也尽是补丁,但是那放肆明快的笑容却是在科斯塔难以寻觅的珍宝。

“你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呢。”艾米璐在仓库前拦下了帮忙搬运货物的艾托亚。繁忙的一天临近尽头,这位年轻的骑士团团长难得清闲,在抛开职务带来的责任与压力后,就连她的谈吐也变得轻快柔和了不少。

“毕竟是从小养成的坏习惯,闲下来不找点活干,总觉得宝贵的时间都被浪费了。而且这里的村民这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不做些什么报答他们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艾托亚将最后一箱货物摞在顶端,轻松地掸了掸袖口上沾到的灰尘。

“话虽如此,这可不符合你那累到小腿颤的借口啊。”艾米璐调侃道,“你之所以急着休息,主要还是为了照顾队伍里的那几名新兵吧。”

见艾米璐觉察到了真相,艾托亚便也不打算继续隐瞒,直话直说道:“披着那样厚重的铠甲冒雨前进可是很耗费体力的,除了那几名新兵,其他队列中也有几名骑士呼吸节奏开始紊乱了。但是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可能要求队伍停下来等他们休息,既然如此,由我这个娇生惯养的‘贤者大人’要求休息应该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结局吧。”

“真是服了你了,遵从纪律并锻炼体魄本来就是骑士的分内之事吧?就是因为你经常给他们偷懒的机会,大教堂的那些护卫才会那么松懈。”艾米璐没有苛责艾托亚的行为或是表达不满,语气中却只是深深的无奈与感慨。

“锻炼体魄也不用急于一时,而且实际上,过身体承受极限后锻炼只会事倍功半。只要作为骑士继续坚守岗位,总有一天能够达到优秀骑士的标准。”艾托亚原本轻快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凝重,若有所思地看向逐渐闭合的日轮,“是的,只要还有时间,一定能在某一天。。。。。。”

这时,一名耄耋之年、身形佝偻的老人却唐突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尽管眼睛被满是黑斑褶皱的皮肤挤成了一条缝,行动之际手脚也不受控制地颤抖抽搐,老人还是尽可能恭敬地向着二人行了一礼:“老身无礼叨扰还望海涵,从刚刚的谈话来看二位应当是自科斯塔远道而来的骑士大人,可否听听老身的不情之请?”

“既然你也明白是不情之请,那也不必再多说了。”艾米璐从老人的措辞间嗅出了危险与麻烦的气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老人的提议。

“没关系,老先生你先说说看,我们尽可能为你分忧解烦。不过我们也有要务在身,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帮上你的忙。”艾托亚不顾艾米璐的眼神暗示,应接下老人的话题。虽然他也明白艾米璐不惜败坏骑士团名声也要为其挡下麻烦事的良苦用心,但是他能够自由活动、帮助他人的机会已经为数不多,哪怕会因此惹上一些麻烦,他也不想事后再后悔当初因为怠惰放弃了助人的机会。

“感、感谢不尽!”仅仅说了一句话,老人便因为过于激动连连咳嗽,喘了几口气才勉强缓过劲来,“老身是这处村落的村长,敝村村民世代务农为生,日升而耕日落而息,承蒙太阳的恩泽,一直以来收成都还算不错,但是其中的油水却大部分被地主抽成了去。我们这些习惯了剥削的老骨头倒还没什么,村里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撮合了几个外地来的冒险者便要去地主庄上闹事。他们能不能争取到耕地的使用权倒是次要的,俗话说刀剑无眼,万一那些年轻人与庄园守卫战斗时不幸负伤挂彩,影响了日后的农作劳动——那可如何是好呐!”

“所以你是希望由我们出面,保护那些闹事的年轻人?”

“如果二位骑士大人能帮助我们教训一下那个肆意妄为的地主,那自然更好不过了。”村长怯声细语道,显然他也明白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即便表面上接受了剥削压榨的事实,他对于长期艰苦穷酸的生活也心有不甘,即便希望渺茫,他也不会放弃争取能够一举翻身的机会。

艾托亚思索片刻后,开口应允道:“明白了,我们会作为你们的盟军参战。不过,我们不会以科斯塔骑士的身份战斗,而只是凑巧路过此地的旅行者,更不会在战斗中听从你们的命令或是要求,这样可以吧?”

村长连声道谢,颤颤巍巍地转过一处拗角,向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老弱妇孺们大声宣布了这个好消息。确认周遭没有其他村民窃听后,艾米璐才再次向艾托亚搭话,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冷峻:“这样草率地决定真的好吗?虽然我没有权力质疑贤者做出的决断,但是在我看来干预纳莱耶的家事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而且我们作为外来者不明白其中的善恶因果,更无法判断那位村长有没有说谎,如果我们帮助了错误的一方,将会给科斯塔的名声带来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

“依我看来,那位老先生不像是在编造谎言,在进行论述时他的呼吸频率以及肌肉活动都相当规律,也没有刻意隐瞒个人感性以及理性间的矛盾之处。而且就算我们被骗了也没有关系吧,在做出决定前还有相当的时间,完全足够我们修正谬误以及错误的判断。”艾托亚说道,“更重要的是,那些村里的年轻人之所以敢于聚众闹事,说明双方的战力相当,如果我们不插手必然会引鏖战并最终两败俱伤。名声上的影响可以慢慢修复,消逝的生命却是无法弥补的。”

“我明白了,那就请在此稍事休息,我这就点选合适的将士前去支援。”

“嘿,你该不会以为真的能抛下我一个人投身前线吧?”艾托亚撸起袖子,左手握团将指关节捏得嘎嘣作响,与此同时一簇簇青白色的雷光从指间腾跃而出,“单论战斗能力我可不会输给一般士兵,况且你也很清楚以我的性格不可能闲得下来吧。”

厚叠的枝丫与阔叶也难掩兵刃相交的嗡鸣声以及流矢破空的呼啸声,流窜的烛火以干草为引熊熊而燃,曾经丰饶的大地被火炭熏染焦黑,却依旧温柔地敞开,将倒下的战士拥入怀中。

“你这地主的走狗——”一名壮汉很是不甘地半跪在地,从所持装备的精良程度和保养程度来看,他绝不会是一般的农户。

“是是是,走狗、恶棍、伥鬼,这一类的话我今天已经听的够多了。”弗西格很是不耐烦地朝着壮汉腹部猛击一拳,使后者失去了意识,“本来那丫头叫我不要下死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还得听这些家伙无能狂吠,等我回去了一定要让那个死老头给双倍的佣金——”

自侧翼起突袭的大剑闪烁着十分刺眼、甚至有些过度浮夸的白光,剑势既快又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哪怕是全神戒备的弗西格也只是勉强来得及拔刀架开了一击致命的剑招。

一击未中,对方立即借势后跃,退至弗西格的挥刀范围外伺机而动。来人身披一身简陋的斗笠蓑衣,行动却是极为轻巧干练,哪怕是老练的佣兵也很少有人能将招式磨砺得如此清爽简练,更别说其身上散出一股与农户迥异的威严气场。

“你是什么人?村庄那边雇佣的佣兵吗?不过像你这种水平的佣兵,我应该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才对,还是说你把那些看清你真实实力的家伙都做掉了?”翠绿色的刀身在弗西格的手中弯曲变形,虽然和黛尔娜约好了尽可能不伤人性命,但是从刚刚的剑招中弗西格便能明白对手不是放水作战能够应付的对手。

“你没必要知道这些,拔剑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艾米璐冷峻地说道。

“等等,你是女人?”弗西格皱起眉头,扭曲的刀身于瞬间缩回原状,就连针锋相对的气势也不由缓和了几分。

“就算你因为我是女性而无法全力迎战,我也不会因此放过你。当然,你的同伴也一样。”艾米璐的眼神坚定而坚决,与手中直挺的大剑一样露骨直接,丝毫没有动摇之意。她的目的并非杀害或是击溃某人,而是为了信仰与责任清扫前进途中的任何障碍,因此她的视线中没有残酷暴戾的杀意,反而多了几分对现实与生命的漠视。

“你究竟是什么人?”弗西格下意识看向战场另一侧、黛尔娜所在的方向,倒塌的树木与飞散的烟尘却遮蔽了他的视野。艾米璐没有放过这个显而易见的破绽,数尺宽的大剑径直刺向弗西格的喉头。

细长的剑刃将粉红色的天空一分为二,灵动婀娜的身姿比起战斗反而更像是表演某种古典舞蹈。与艾托亚预想不同,战场东侧并没有驻守太多守军,反而只有一名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少女一夫当关,独守着庄园东侧的通道。即便艾托亚对于剑术所知甚少,也能从少女灵动多变的剑招以及鬼魅的身法看出对方的剑术造诣颇深。

“这位兄弟,你没事吧?”艾托亚扶起刚刚被少女砍翻在地的壮年农夫,一小块温热的光斑从他的指尖渗出,顺着掌心融入农夫的体内。

尽管表面上一副气息奄奄、行将就木的模样,农夫实际上只是手腕与脚腕上受了些轻微割伤。这些伤口十分细小却又十分精确地避开了农夫的经络与动脉血管,短时间内会引剧烈的刺痛并使四肢使不上力气,但是几乎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即便不加治疗静养一两个小时也足以恢复如初。

不过不精武艺、亦不精医术的农夫显然分不清疼痛与致命伤之间的区别,见自己的手腕处被割开了一道口子,伤口处又剧痛无比,只道自己已是时日无多,满脸悲怆地向艾托亚交代起了后事:“兄弟,不必管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是那女人伤了我们许多弟兄,不能亲眼看着兄弟砍下她的头颅实乃我人生大憾!说到遗憾,我家中还有妻子和两名刚满周岁的女儿,拙荆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是个淳朴善良的妇道人家。兄弟如不嫌弃,可否替我养之,只是别忘了告诉她。。。。。。”

“呃,这些还是等你养好伤后,自己回去说吧。”艾托亚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找了处平安干净的地方让农夫躺下歇息。

在他处理伤员的同时,少女只是倚着剑安静地望着,丝毫不打算出手干预或是乘机偷袭。直到艾托亚安顿好农夫,整理衣衫回到原地,她才开口询问道:“你刚刚为那位先生疗伤时,使用的是科斯塔国特有的‘神迹’技术吧。根据委托人提供的情报,这次交战的农民与冒险家都是土生土长的纳莱耶人,应当不具备使用神迹的资质。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嘛,你看这里毗邻科斯塔国境,偶尔有一两个科斯塔血脉的住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艾托亚尝试做最后的诡辩。

“那并不是唯一的疑点。这附近空气干燥,混有较多的沙土和尘霾,在户外呆上一段时间衣服便会被弄脏,因此当地人也不会像你这样频繁地清整外衣。此外,虽然你外表打扮与普通的农户相似,但是内衬的衣料却相当精致,不难推断出你是临时变装以掩饰身份。”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说明道,“请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出身对你有所成见,也能理解你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得已隐藏身份。出于工作需求我必须要确认你的身份,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向其他人透露你的相关情报。”

“也没有‘难言之隐’那么严重吧,不过公开身份确实会让事情变得难办。”艾托亚思忖片刻后说道,“你们是地主临时雇佣的佣兵吧,假使我们能提供委托金以上的报酬,能否请你们就此收手停战呢?”

“佣金对于佣兵而言固然重要,不过信誉也同样不可或缺,没有哪个不要命的主顾会优先曾在战场上为了金钱倒戈的佣兵。而且我们会站在这一边,也不仅仅是为了赚取雇佣金。”少女淡淡地说道,黯淡的日光穿过飘柔丝的,洒落在满是石砾与焦炭的黄土大地上。背光而立的她五官笼罩在一片荫翳之中,但是她持剑的右手以及在晚风中飒爽挺立的身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是吗,那我也别无选择,只能与你一战了。”

艾托亚屈膝弓背,摆出迎战的架势,数不胜数的电火花从他的掌中涌出,像是拳击手套般层层叠叠地裹住了他的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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