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屋舍内,国正与三哥在雨中聆听无线电,模仿其中的声音,讲一段传奇故事。国正的记忆力群,电台节目结束后,他即刻能复述给三哥,让贾林强得以重温一次。
幼时的情景无需赘言,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如烟雾般渐渐消散。
牧羊人嘹亮的歌声响彻整个溪谷,连羊群也停下了进食,仰头四处张望。
当牧羊人离去时,羊群中的白色洪流随之向下游迁移,唯有孤零零的一抹白仍立在那里,凝望着羊群的方向。
贾林强走近那羊,说道:"如果你想离开,那就走吧。"
那只半大的羊羔只稍作停留,便转身走向那有着草顶的房子。
贾林强跟随羊羔回到院中,掀开帷幔,却没有见到白鸽的踪迹。
他立刻意识到白鸽应是去了王婶家,自那晚之后,王婶便病重缠身。
这段时间,她口中不断呢喃,懊悔不该救她这样的老妇,老妇去世又如何,怎能让人家那样善良的青年为她承受痛苦。
她日复一日地念叨,无一日精神饱满。
对于救还是不救?这本就是无需答案的问题。。。
在那个世界,若有机会援手,无人会选择漠视,或许有人会犹豫,然而贾国正绝不,无论是为了那一碗蕴含神秘力量的魔姜汤,还是出于他对三哥平日的照料,甚至没有缘由,他都会如此行动,不需任何借口,只凭一腔忠诚的热血。
王婶述说,贾林强目睹的是她与国正,或许由于她的体重过重,国正倾尽全力才将她推向安全的高地。待王婶欲回身救援,却现国正已消失在混沌之中。
王婶每日活在自责的阴影下,若非救她,若非那碗魔姜汤,若非。。。一个半埋土中的老人,怎值得舍弃一个拥有无尽未来的年轻人去救赎呢?
无论过去怎样,现在已成既定事实,贾林强心中再痛,也无法逆转乾坤。
人们曾以为的天灾,其实是人间悲剧,但有时,人祸更让人心寒,犹如寒冬刺骨。
白鸽每日造访王婶家,以温暖的话语抚慰她的心灵,如是下去,身体终将不堪重负。
王婶的病,并非肉体,而是心灵的创伤。
贾林强忙碌之际,村落开始矗立起一根根魔法木桩,间隔有序地深深扎根。它们直指苍穹,仿佛连接着神秘的天界。
村民们翘期盼的奇迹终于启动,纷纷聚在这些木桩旁,好奇地审视。木桩外表乌黑,透出古老与沧桑,一些村民不满,认为工人们敷衍了事,用这样残破的木材做魔法支柱,至少应该是新鲜的吧。
工人耐心解释,那层黑色是经过魔法焚烧,形成保护层,具有防腐驱虫的效果。村民们皱眉倾听,似懂非懂,却眼见一根根木桩挺立于村庄之中。
顽皮的孩子试图攀爬木桩,被家长喝止,他们便跳入尚未埋设木桩的土坑,把土坑当作战场,乐此不疲地玩起战斗游戏。一时之间,土坑间飞舞着泥块,尘土弥漫。
安装魔法支柱只是初始步骤,接下来还需架设支撑架,以固定那些承载神奇力量的导线。即便这只是开始,也不能操之过急。
直插云霄的木桩,激了村民们的希望,他们热切期盼通电之日的到来。
贾林强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心力全倾注于田间,麦苗已抽出魔法穗头,高高挺立,丰满硕大。唯有低洼地带的穗头略显瘦小,颗粒干瘪,但这已使他心满意足。
荒地的开垦接近尾声,待麦熟之时,必能全部完成,玉米的播种也将毫无阻碍。
夜色降临,他割回一捆草,随手摘了几穗麦穗返回院落。
踏入院门,他将草投给羊圈,这些草丰美,小羊食用必能快成长。
恰逢白鸽做好晚餐,灶底尚存余火,贾林强便将麦穗放入火中烘烤,等待那份温暖的晚餐。
不能过度炙烤,否则麦穗将化为焦炭。取出之际,满手乌黑,贾开毫不在意地搓弄起来,宽厚的手掌轻摇,一边搓,一边张开手,吹散飘扬的麦糠,剩下的是散魔幻香气的纯净麦粒。
麦穗上的糠皮并未完全剥离,少许残余需手指轻轻剥除,否则会干扰其神奇的口感。他将之递给白鸽,她如珍宝般捧在掌心,一把熠熠生辉的麦粒,白鸽赞叹道:“太美妙了。”
凡间的佳肴,恐怕无过于此。
次日,大柱子骑着一台陈旧的巨型铁骑抵达杨家庄。即使上次因醉酒挨了贾林强一拳,他依旧笑脸相迎,仿佛未怀恨在心。他此行的目的,是催促贾林强回西口村。
家中遭遇变故,关乎四弟新婚不满月的妻子,唯一的弟妹慧茹。此事对贾林强而言,并非意外,他早已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
此刻,他顾不得手头的工作,立刻登上大柱子的铁骑,亟待返回西口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