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生凉。终成陌路。
一开始思安还会长时间情不自禁的凝视他,目光哀戚,后来逐渐变成刻骨的怨,最后再相遇,她的眼里再也泛不起丝毫涟漪。
陆之然终于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她,无论是爱,还是恨。
所有人都当他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心是捂不热的狠毒。
谁又知道,陆之然丢了林思安的同时,也丢掉了自己的半条命。
不过行尸走肉而已。
陆母也知晓思安订婚的事,心口已是落下一块大石,“不如抓紧时间把你和佳安的事也办了吧?”
陆之然恭恭敬敬的应下来,眼里哪有半分喜气,活像是出殡在即。
找了季佳安摊牌,温柔而残忍,“你若想嫁我,我一定会娶你,但是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爱上你分毫,我心里装着谁,你很清楚。”
十余年的相守和等候终究是一场空,季佳安哭得声嘶力竭,“她都已经要结婚了!”
陆之然轻描淡写,“她是否结婚,和我爱不爱她,有关吗?”
曾经那些轻狂岁月里,他总是忍不住想,谁若伤害思安分毫,定要那人十倍百倍的偿还。
谁曾想这些年思安最怨的,最恨的,最想永不相见的,偏偏就是他陆之然。
诚然报应不爽。
答应过你的承诺自然不会忘。
这笔债,我用一辈子来还怎么样?
26
即便已经订了婚,思安和顾嘉臣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变化。上班时间依旧各忙各的,顾少淹没在如山如海的文件里,思安一旁伺候早餐午餐下午茶,间或被人看见,小顾先生和小顾太恩爱似鸳鸯的八卦便在公司不胫而走。
下班之后各回各家,偶尔互相串门吃个饭,准女婿一到林家,丈母娘面前便是亲女儿也失了宠。
思安也会觉得这一切都像场梦,明明现在有时多看顾嘉臣两眼还忍不住脸红心跳,可再过不久这个男人就要彻底进入自己的生活,想着想着不免就有了些恐婚的症状。
每个有勇气结婚的人都值得嘉奖。
林母叫她多跟顾嘉臣亲近亲近,这本是母女间不言而喻的闺房话题。
思安却会错了意,以为要趁结婚之前的这段时间再对他来个深入了解,于是愈发粘在顾少身边,也不说话,就是跟着,看着。
顾嘉臣自然暗爽得很,免不了又欺负两句,“我发现你最近很粘人啊。”
思安轻叹,“我妈说了,要我和你多亲近,可能是怕以后半夜醒来以为枕边躺了个陌生人吧。”
顾少无语,一方面感谢丈母娘的深明大义,另一面又埋怨思安的不解风情,凑过去把逼到墙角,“你想怎么个亲近法?”
墙角啊墙角,真是调戏必备良品。
思安瞅着极具压迫感的顾少,大眼睛转啊转,“我觉得我们肯定要坦诚相对吧。”
顾嘉臣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脖子,心猿意马,“当然……一定要□裸的坦诚相对。”
“那,有这么一个问题,颜唱唱好奇好久了,我也挺想知道的。”
顾少也来了兴趣,“什么?”
思安一脸严肃的问:“你是真有八块腹肌吗?颜唱唱老追着我问,让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顾嘉臣勉强保持几分暧昧气氛,声调缓慢而低沉,“不信你来摸一摸。”
思安笑起来,“好呀好呀。”利索的解开他的西装。
顾少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小魔爪已然伸向了他。
思安那表情像做尸检,顾少有种欲死不能的绝望。
谁想这还不是□。
思安飞快的给颜唱唱拨了电话,得意的像只小狐狸,“哎我跟你说就是八块就是八块……我数了没错的……你必须请我吃饭!早告诉你了跟我打赌你准输!”
腹肌被如此冒犯,顾少自然不甘心,眼里闪着墨蓝的光,夺过电话,冲着那边说:“颜唱唱,你是想让我把唐健康调去保洁部吧?”
转头又开始刑讯无辜的小狐狸,“我的腹肌就只值一顿饭那么便宜?”
思安想跑,却被他卷进怀里,“哎哎!我冤枉啊,是颜唱唱想知道的。”
“我看你摸得挺爽。”
思安红着脸据理力争,“硬邦邦有什么好摸的!”
顾少气得没辙,怒火和x火都没处发,只得又狠狠咬她一口。
真真一对活冤家。
林思安知道自己身上不具备传统女性的贤良和忍耐,内心也颇为鄙视日本已婚妇女的生活状态,每日比丈夫早起两个小时,画个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做好早饭,温声细语的叫丈夫起床,上午的任务就是买买菜、收拾收拾屋子,下午间或逛逛街做个美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狂奔回家,补好妆,准备晚饭,等丈夫回来就巴巴的过去鞠个躬再递上拖鞋,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曾经和顾嘉臣讨论过诸如婚后男女双方地位的问题,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男女平等虽然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千百年来女卑男尊的思想根深蒂固,但是在顾家,绝对不能存在谁压迫谁的问题,顾少高杆得很,当下就拒绝了,说什么平等怎么能表达他的深情呢,他甘愿每日被小顾太欺压,这是他痛并快乐着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
颜唱唱听了以后立刻就“呸”了出来,“你听他瞎说呢!什么叫大男子主义你知道吗?就是绝大部分男人都奉行的主义!连我们家唐健康都理直气壮的说女人洗衣服做饭是天经地义,何况顾嘉臣那样的男人?你别傻了你,现在他跟你说的好听着呢,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变卦!而且这种事你还得不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跟谁说都是你没理,安安你可别在这上面想不清楚啊,中国是个男权社会,想翻身做主的女人都没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