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却像受虐狂似的越被骂越来劲,继续表白:“我第一眼看见你,便喜欢你了。”
上前动手动脚。
房雪怡奋力将他推开,踉踉跄跄地逃离。
活了二十来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对父母尽善尽孝、对朋友掏心掏肺、对郎君有情有义、对兄长忍让克制、做任何事都尽职尽责,是天底下最坦荡的人。
末了才发现,自己就是黔城一个最愚蠢的笑话!
喜欢的男人,只把自己当做一个临时的跳板。
信任的闺蜜,为了抢夫君可以不择手段。
兄长为了那点家产,不惜要了自己的命。
现在,自己连房家人都做不成了,还成了人人眼中的荡妇!
这么多人一起诬陷自己,还都是黔城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到哪里说理去?
在这种人云亦云的小县城,恐怕人人都会唾弃自己吧?
这等于判了无期徒刑,生不如死啊!
“噼——啪!”天地间又爆闪出一串电光。
房雪怡停下来,仰头看着天,痛苦地喊道:
“劈死我吧,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轰!哗啦啦。。。。。。”雨水倾盆而下。
天公没劈死她,却给她淋了一身的冷水。
因为突然变天,坚守到最后的流朱急急地收了粥摊,捂着头跑进县衙。
突然看见房雪怡正在院中淋雨,很是奇怪:“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流朱的声音将房雪怡唤回现实。
如果自己死了,流朱怎么办?
答应她的一起过好日子呢?
不行,自己得活着!
放学抱住流朱,眼泪水忍不住地和着雨水喷涌而出。
流朱猜到了什么:“那个蔡公子变心了?不娶你了?”
房雪怡越发嚎啕大哭。
所有的人伤她的心都无所谓,蔡泽伤她的心就像挖了她的心一样地痛!
流朱赶紧安慰:“他算什么东西,我家小姐又聪明又漂亮还有才学,喜欢我家小姐的人多着呢,以后他会后悔死!”
房雪怡渐渐收起眼泪,我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哭干什么?
现在他们断了我的路,我偏不能如他们的愿!
我以母亲的亡魂发誓,如果我房雪怡不雪今日之耻辱,不让这些人全都当众向我道歉、认错,我妄为人!
流朱搀扶着她离开。
县衙守门的衙役都离开了,广场空空如也,只有灯笼照着暗黑的雨帘。
房雪怡停下脚步:我能去哪儿?
这样的心情之下,她打死也不想再面对兄嫂!
“哐啷~”
屋檐下的一角传来锅盖声。
房雪怡看过去,粥棚的东西全都乱七八糟地堆在那里,一个身影正在翻东西,衣裳湿漉漉地滴着水。
“谁?”流朱警惕地问。
那人转过身来,雪亮的目光与她们对视,然后迫不及待地将粥倒进嘴里,狼吞虎咽,就像饿死鬼转世一样。
房雪怡并没有认出那人是谁。
流朱却认出了那人的衣裳——
不就是街头被抢走烤鸡的那个乞丐嘛!
此时的他已经把乱发卷成一团扎在头顶,露出的面容棱
角分明,浓眉高鼻,眼睛如鹰一般深邃而阴冷。
流朱叹了口气,到处都是可怜人,不过再可怜也比不过我家小姐可怜。
她愁苦地望一眼倾盆大雨,说道:“小姐,雨太大,要不,您等一下,我去找少爷借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