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万坦然地接受完家属的连连感谢后转过头,看着乌龙说:“还有他,他救的。”
乌龙现在的样子有些滑稽,没来得及甩干的毛被冻成条,一簇一簇挂在身上,像个垂头丧气的刺猬。缪万乍一下看到他这样一副别致的造型先是愣了几秒,嘲笑的话还没说出口,乌龙眼皮一阖,在零下刺骨的风里,猝然打了个喷嚏。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之后,乌龙的精神就变得异常萎靡,缪万细声问他,乌龙也只是努力表现出一副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好一点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在强撑。
缪万语气有点急了,但大体上听起来还是稳定的,他商量道:“先变回来好不好?家里只有人用的药,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吃。”
乌龙沉默地眨了眨眼,一动也不动。
缪万被他气得站起来原地转了个圈,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
终于,他叫来了管家。
“少爷?”
“去买药。”
“现在?”管家为难道:“这几天宠物医院多半还没开门。”
缪万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管家根据他现在脸上的表情,精准地推断出了他即将爆发的怒火。
“好的少爷。”管家不再多说一个字,马上去办了。
压力推动行动力,天黑之前,管家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位宠物医生,缪万说不上满意,领着人进了乌龙的房间。
“感冒原因是什么?”
“应该是救落水的人的时候着凉了。”
医生拿听诊器的手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天气?事后没有马上保暖?”
缪万心知是自己的过错,不再过多狡辩,“嗯”了一声。
后面的话缪万不想再认真听了,大多都是明里暗里谴责他多么不负责,可这又是医生的话,他更怕不听会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这也是第一次,遇到不顺耳的言论,他也全盘皆收,一个字不落地全听进耳朵里。
可搞笑的是这里面压根没有重要信息,全是对他的批评,因为重要的话都放到最后说了。
“有点发烧,打个退烧针,明早看状况再做后续治疗。”医生从医疗箱里拿出折叠输液架,问:“狗狗几岁了?”
“四五……一岁了。”
医生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用一种不太和气的语气问:“疫苗打完了吗?”
缪万被问得心头一梗,偏开头:“没有。”
他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嗤笑。
“有空带它去把该打的针打了。”
即使他是委托方,也不能去要求别人对他保持好态度,从道德层面来讲,他觉得自己确实该被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