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要是在九点之前醒过来,那今天大概一整天的脾气都不会太好,干什么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
就像现在这样。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清早的情绪确实会影响一个人一天的心情,这一点在缪万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这并没有给乌龙带来太大的烦恼,如果缪万一烦,他也跟着烦,那还要他何用?直接哄好就是了,反正缪万每天横竖都没有大喜大悲过,那点儿微乎其微的情绪变化一般人不刻意去想都感觉不到。
换言之,不是面瘫,胜似面瘫。
这实在算不上是个什么重大发现,甚至这个发现放在缪万本人身上都显得尤为不值一提,他还有更多更好更优秀的习惯,就藏在日常的大小事件中,等待他往后去挖掘。
只是这个发现实在太过于不值一提了。
乌龙短暂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快到二楼时他看到缪万正在和管家谈话,从缪万的表情和动作上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真的很烦,插在兜里的手不断地换来换去。
也不知道他这样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乌龙收回目光,继续上楼。
就是因为太不值一提,太平常不过了,这个发现对乌龙来说就更加新奇。
这样不轻不重的小毛病放在缪万身上就很新奇。
很快他就换好了一身新衣服,下来的时候缪万早饭已经快吃完了,乌龙过去拿了一块抹了果酱的吐司就往嘴里塞,缪万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一边递了杯牛奶给他,一边吩咐司机先去准备。
乌龙接过牛奶喝了一口,问:“不是下午才去接眠心吗?”
缪万擦干净嘴角,说:“不是去接她。”
乌龙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那是去干什么?”
缪万没马上回答,他放下手帕后缓缓起身,“去了你就知道了。”
今天的天气依旧是灰蒙蒙的,头顶一片铅色。
车子行驶了很久,驶过望山镇上的那条长街,驶过狭窄的省道,驶过寻常繁华的汀州街头,最后在一家幽静的路边停了下来。
乌龙跟着缪万走进了一家安静的店面,店门里面一侧放着招财树,另一侧放着猫爬架。
架子上有一只圆滚滚的橘猫,看到来了客人,它慵懒地睁开眼睛,朝他们招了一下手,接着又蜷缩起来继续打盹儿了。
乌龙观察了它一会儿,又四处看了一圈,也没见有人出来营业。
“老板还做生意吗?”缪万问了一声。
“做。”货架里侧的缝纫机后面伸出一个脑袋,那人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布,吊儿郎当地走了出来,“你们谁要做衣服?”
乌龙恍然大悟,顿时知道了这里并不是普通卖衣服的店,而是做衣服的店。
“应该是我吧?”乌龙答得有点迟疑。
“应该是你?”店老板说着都笑了,他把目光移到一旁的缪万身上,一眼就看出这位才是付钱的人,“老板您说呢?”
缪万从他走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怀疑,他宁可相信是管家的地址给错了,不也愿意相信自己平常穿的那些衣服,都是出自这个看着就没个正形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