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走到地址上的地儿,但没看到26号房子,就25号。
甘望舒早被绕晕在胡同里了,要不是跟着萧津渡,她连10号都找不到……
萧津渡把她拉到房子的拐角处站着,他挡在风口给她取暖,末了给文越宁去了电话。
甘望舒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想起上次露营,他也是这么给她挡雨的。
“哦,”文越宁在电话里说,“就是25号房子后边的那个红色大门,门牌好像是模糊了,老先生现在不看病了也不愿意去弄了,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你提醒一下。”
“无妨,谢谢。”
挂了电话,萧津渡低头看甘望舒,见她正一眼不眨瞅着他。
“怎么了?到了,就在后面那间。”他指着那间朱漆大门的院子。
甘望舒好奇:“你朋友,女的?”
“……”他挑眉,莞尔道,“女的怎么了?”
甘望舒没想过是一个女性朋友给他推荐的,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是你……”
“想什么呢?整天不是给我安排孩子就是安排婚事。”
“……”
萧津渡:“我俩清清白白,跨年夜才认识。”
“……”甘望舒轻咳下,“跨年夜才认识你就让人家给你介绍医生了?”
“这有什么?人是一个和萧安有合作的女律师。恰好听到她家里有老医生,就随口问了,也不是问陌生人。”他带着她往前走。
“那人家已经退休了,你真的需要欠这位律师的人情吧。”
“我还还不起这个人情啊?你傻吗?她想要开公司我都可以给她免费投资。也就你不稀罕了。”
“……”
甘望舒只是觉得,他为了她欠人家人情,她更过意不去了。
朱漆大门敞开着一丝缝隙,院子里挂满草药。
萧津渡敲了敲门,一个保姆模样的人来开,问道:“是越宁说的那位朋友吧?”
“对。”萧津渡颔首。
“请进请进。”
萧津渡握住甘望舒的手腕,把人带进去,随着保姆的脚步往厅里走。
小四合院的正厅不大,椅子上依然摆放了一堆奇形怪状的草药,没人。
保姆把他们引到了偏厅去。
那边坐着一个在喝茶的老人家,穿着非常古朴的黑色夹棉长袄,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目光微微浑浊,但见到他们,老人家绽开了一抹深深的和蔼笑容,朦胧的眼底也忽然熠烁起来了。
“打扰您了,爷爷,非常抱歉。”萧津渡一走近就朝老人家说道。
“不客气,不客气。”他慢吞吞地抬手,苍老沙哑的嗓音透着医者,老者的慈祥温善,“坐下来。”
甘望舒冲他微笑喊人,末了在他示意下落坐在他桌子一侧。
老人家找了个脉枕放在桌上,让甘望舒把手放上去。
萧津渡在一米外的一张太师椅坐下了,接过保姆送来的一杯茶,叠着腿优哉游哉地看着。
甘望舒和他对视一眼,又瞄了眼闭上眼在认真,沉醉地把脉的老先生,想起之前去的一个医院,那医生一边给她把脉一边讲电话,电话还没讲完已经抬手了。
见她皱眉,萧津渡挑个眉,无声在问她:怎么了?难道把脉还会痛吗?
甘望舒:“……”
她微笑起来。
萧津渡:“……”
两人奇奇怪怪地对望,半晌,他笑了,她又尴尬地回了头去看老先生。
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的诊脉,最后萧津渡看老先生面色似乎也不太好了,他一颗心都悬在了喉咙口,起身往前,将手撑在桌案上,“爷爷……不严重吧?”
老先生徐徐撑开一抹笑容,又叹了口气。
萧津渡:“……”
他摁着桌案的手都用力了。
倒是甘望舒,一直平平静静的,觉得死不了就行,哪怕是死,生死有命,也没什么。
“说轻不轻,说重……”老先生再次轻叹,一边取纸笔一边说,“也能治。”
“……”萧津渡呼吸都粗重起来了。
老人家取了一支毛笔,蘸取一点墨水,在棕色的药方纸上落笔。
“喝了不少药了。”他边写边感叹,“原先,大概没这么严重,给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