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醒醒,她死了,死了几天了,臭了长虫了烂了,知道吗”
白子墨在讲什么笑话
他怀里她的手明明还是暖的。
死人的手怎么会是暖的。
白子墨一直对着他骂,骂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才愤然走人。
白子墨终于走了,屋子里又只有他同嘉禾两个人了。
他抓着嘉禾的手,对她说“程嘉禾,你明日必须醒过来。”
因为明日是他的生辰。
可到了第二日,嘉禾还是没醒,直到子时他生辰过了,她都没醒。
寂静深夜,他眼睛里有咸涩的东西涌出来。
嘉禾是不会忘记他生辰的。
漫长岁月,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日子,她是唯一记得之人。
他们定下婚约那年,她明明信誓旦旦地答应他“以后每年你生辰都有我陪你一起过。”
每年他生辰一到,她总会欢喜地朝他说一句
生辰吉乐,万事如意。
没有哪一年是例外。
可她昨日没说。
她怎么没说
因为她说不了了。
她死了。
不会有人再记得他的生辰。
“程嘉禾,你说话不算话。”
他这辈子眼睛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咸涩的东西,可这东西现下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醒了。
清醒伴随着胸口剧烈的疼痛。
嘉禾的尸体在三日后火化。
他亲手把她送进了火堆里,静静地坐在火堆前,看着她一点一点化成灰。
她的骨灰被装在一个瓷坛里。
他抱着瓷坛,怎么也不肯松手放开她。
半芹劝道“大人,夫人夫人她该下葬了。”
他不肯放手。
白子墨脸色难看劝了句“她若不下葬无法安息。”
他怕了,怕她不能安息。
他将她的骨灰坛递给了替嘉禾念经度的高僧。
骨灰坛会在佛寺里供放满七七四十九日,而后安葬于后山风水最宜之处。
高僧接过嘉禾的骨灰坛,离他远去。
嘉禾能安息了,这是好事。
可他心里止不住地躁动难受。
他不想嘉禾离开,一刻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