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咋咋呼呼地冲过来,见常渊在,自然道:“好了好了常大哥,我来照顾。你一夜没合眼,歇会儿去吧。”
“你还未休息?”
姜馥莹抬眼,面露惊色,“手伸过来我瞧瞧,你身上有伤怎能如此折腾……”
她刚醒不曾细瞧,这会儿好好看了看,只见常渊脸色淡淡,细嗅着还有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你伤口裂开了?”
常渊当时身有重伤,疤痕自也不少,好容易养了一月,这会儿裂开,只怕日后又不好恢复。
姜馥莹沉了脸,“快去休息,这么热的天伤口反复,疡了可怎生好。”
桐花帮着腔,“常大哥你放心吧,我和馥莹姐可是过命的交情,肯定会照顾好的。”
气氛骤然一松。
姜馥莹含着糖,笑她:“就你话本子看多了,什么过命的交情。”
“好吧,我们不是,”桐花坐在榻边,委屈巴巴地托着脸,“但我知道,你们两个……肯定是了。”
过命的交情。
听起来还有那么些趣味。
姜馥莹咬碎了糖,咽下了这甜腻腻的味道。
桐花嘿嘿笑几声,“还吃吗馥莹姐,这会儿嘴里甜……还是心里更甜呀?”
常渊背过身去,听着小姐妹二人笑闹,转身出了屋子。
“哎呀——”
“怎么了怎么了?”
“……你压我腿了,疼呀!”
常渊勾唇,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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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瓷器摔碎在地上,发出惊天的响动。
“娘子息怒!”
身边的女使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平息着主子的怒气。
“要我如何息怒,”女子一拍桌木,“一个月了,就要一个月了,还是杳无音信。”
“娘子。”
身旁最得力的女使名唤铃兰,出言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世子文韬武略,定然不会有事。不过是任务危险不得表露身份,只怕这会儿安全地待在何处,等待接应呢。”
“本就危险,还有那些个阴险小人记挂着要害他!”
燕琼无心养护的指甲早就褪了色,半红不红地挂在指尖。
“娘子莫要为此伤神了,此处偏僻简陋,娘子千金之躯如何住得?想来世子也不会在此偏僻之地,咱们还是尽早离去,回雁城吧!”
徐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不少险峻深山。也正是因此,前朝余孽在此扎根经营多年,竟藏了这样久不为人知。
若真要找人,以她和平南候夫人的脾性,只怕要将整个徐州翻过来找,不怕找不着人。
然而大局未定,前朝余孽未清,他们扎营徐州,只怕多处都有耳目。陛下那边传了意思,说是找人可以,不得大张旗鼓。
燕琼按着心口,“是,咱们是离开许久了……你去传个信,问问陛下伤可好了,贵妃娘娘身子可康健。”
“总要让陛下记得记得我这个妹妹,”她垂眸,看着碎了一地的瓷器,“记得长渊是为了朝中的事,才这样生死不知,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