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山打断了他:“说人话。”
“小道怕鬼,最怕那些死人变成鬼来吓我,所以带着他俩,从县衙那里领了点银子,就把那些死人都埋了。”
“这可是行大善积大德的好事啊,祖师爷慈悲。”他掐指算了算:“这么算起来,在哭泣岭那里小道师徒三待了得有好些天,因此对那里熟得很。”
……
三平走后,陈南山问眉头紧锁的李昱白:“这三平,十句话有八句废话,还有两句假话,真是跟小老七一个路子。”
“周全都认了,说小老七应该就是买白头签板子的小道士,”陈南山说,“但闹鬼是不是他搞的鬼,周全没认出来,但我觉得,抱着个人头的鬼就是小老七无疑了。”
李昱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周全说,小老七在走之前和他呆了一个时辰,就是问的这几日盐官县生的事,听说闹鬼那日有个黑衣老头在后院看时,小老七问了这黑衣老头的高矮胖瘦和模样,着重问了那老头多高。”
陈南山一口气地说:“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头了?”
李昱白:“你应该问,那个老头是不是已经见过小老七了?”
陈南山一拍巴掌:“所以小老七才自己走了,他是不是怕连累他师父和大武?”
所以才把三平和大武放在自己这些人身边?
“哭泣岭村被屠,不是因为私盐贩子抢地盘,甚至根本不是为了私盐,而是为了盐官县的银子,”李昱白说,“龙坞古道不但是盐帮走私的路,还是送银子上京都的路。”
“哭泣岭村里的人要么是现了什么,要么是挡了别人的路。”
这条古道连通两浙的上八府和下三府,下可入海,上可入太湖,水6两通,既隐秘又实用。
“真是周太后吗?”陈南山问。
“你认为周太后有这个权柄吗?”李昱白说,“是有人想让我们认为是周太后干的。”
“或者说,是有人想让太皇太后认为是周太后干的,周太后背后站着的,可是官家。”
“那就是有人想利用官家还没亲政的机会离间太皇太后和官家。”陈南山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不管太皇太后和官家如何,两浙路必然得从上到下盘查一番。”李昱白说,“想一想就一个盐官县,五年能贪墨近2o万白银,老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怎么查?”陈南山问。
“调头,回两浙路漕司。”李昱白,“趁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已经回京了,转头回去杀个回马枪。”
“回去后怎么做?”陈南山说,“难道趁漕司自查的时候,查一查所有人的脚底板?”
李昱白点头:“对,就查所有人的脚底板。”
两浙路不会只有一个林长贤。假林长贤被烧掉的小雀烙印,一定还会在其他人身上找到。
“两浙路转运使,会不会……是下一个知州?”陈南山不确定地问。
“不会,”李昱白说,“如果是转运使,银钱根本不用出两浙,天目山那么大,直接藏在山……”
话没说完,两人的眼睛同时亮了。
“会不会,银子根本没上太湖?”
“哭泣岭被屠村,会不会是有人无意中现了藏银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