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赵德昭出乎意料的是,苏晓站出来说了话,之后,刑部几个官员也都开了口,无一例外得指责姚恒口说无凭。
自从王继勋案之后,苏晓是认可赵德昭的人品的,再说了,他一个皇子,什么好东西没有,就算没有,多少人愿意捧着送到他面前,需要去强抢一个七品官的珍宝?
“是啊,吾也想知道,吾抢了你什么东西?”赵德昭抱臂站着,象牙白的笏板贴在他胸膛上,模样看似玩世不恭,语气却是凉得很。
“南珠!”姚恒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皇帝及其他人的脸色,急急脱口而出。
“昨日在大相国寺沉香糖水铺,二殿下抢了臣的南珠,店中客人、掌柜都可以作证,想来,那颗南珠应当还在二殿下手中的。”
姚恒的打算,倒真不用店铺中人来指证二殿下,谅他们也是不敢的,不过,只要能证实,当时自己的确有南珠,而如今南珠也的确在二殿下手中,这件事就结束了。
至于是自己送的,还是殿下抢的,重要吗?
一听有人证,殿中诸臣也有了些许怀疑,唯独苏晓冷笑一声,“客人?掌柜?那成,本官散了朝就命人拿他们回来,
看看他们是不是听到了哪怕一句殿下要你珠子的话!若是没有,污蔑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赵德昭朝苏晓拱了拱手,又笑着道:“多谢苏少卿信任,清者自清,珠子的确不在我手里!”
“是了,”姚恒灵光一闪,又道:“昨日,殿下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娘,殿下还说了,要将珠子送给那女娘!”
听到这话,王溥眉眼动了动,脸上出现怒意。
姓姚的不管怎么折腾,他都可以当看不见听不到,可将自己宝贝女儿牵扯进来,这就不行!
王溥又看向赵德昭,一时埋怨他口不择言,大庭广众说这些话,同调戏有什么区别?
赵德昭收了玩世不恭的笑意,脸色难看得走向姚恒,浑然忘了自己还在朝堂上。
姚恒额头冒汗,连连后退,将笏板挡在身前道:“殿下,这是在朝堂上,您想干什么?官家,官家您看殿下,这是藐视——”
“啪!”
赵德昭没让姚恒把话说完,拿着笏板抽了他一耳光,练武多日的赵德昭今非昔比,姚恒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嘴角淌血,脸上浮现一块红色的印子。
“官家,殿下杀人了,官家救命啊!”
诸人本来还看着,此时见赵德昭还要上前再打,忙将二人隔开。
苏晓将赵德昭拉开,轻声在他耳边道:“殿下冷静,在朝上,所有人都看着呢,真要被弹劾藐视皇权了可怎么好?”
王溥朝姚恒走了几步,见魏瑞光也挤了上去
,趁着人多补了一脚,这才轻哼一声,退了回去。
“好了,闹够了没有?朝堂之上,成何体统!”赵匡胤虽然不满姚恒行为,但眼看着赵德昭当堂打人,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也动了怒。
“官家,姓姚的不仅冤枉臣,还将大家闺秀牵扯其中,不知礼、不讲理,人家姑娘不要清誉的吗?凭白给他这般污蔑!这样的官员,只会给朝廷抹黑,他说臣以权谋私,臣却要说他行贿,那珠子明明是他行贿魏瑞光的东西,却说是臣抢的,哪有这般颠倒黑白的!”
“官家,臣冤枉啊!的确是殿下拿去了,或者在那女娘那里,他如此维护,定然心中有鬼,还望官家彻查啊,官家——”姚恒涕泪横流,一手捂着脸颊,一手举着笏板,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你还说!”赵德昭听了这话,转头怒瞪,手中笏板举起,作势还要再打!
姚恒缩了缩脖子,却听上头传来一个声音,问道:
“你说的,是这个珠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