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也没要云采奕提醒一下,就很熟练地在老街外面,找了个停车的地方停了车。
看起来就像本地人一样,对桃源县相当熟悉。
三人下车,步行穿过古朴的牌坊,进入老街。
老街上人群熙攘,上百年的青石板路面,如今变得拥挤不堪,人和车互相钻营挤兑,木雕楼房和砖石瓦房混居,鸣笛声,叫嚷声,混乱一团。
云采奕跟在许铭身边,有心问他,这怎么改造。
许铭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讨论,今天先来说说我们公司。”
“那我们公司要怎么样?”
“这么急吗?”
许铭偏头,脸上淡淡笑意,眼见一辆三轮车擦过云采奕,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内侧,语气责怪:“看路。”
阳光从头顶照耀而下,不过才五月,却突然感觉像炎夏似的炽烈。
云采奕身上莫名一阵热,手腕那烫的要命。 她低下头,落后男人两步,和李欣并排走一道去了。
路过一家比较大的烟酒店,许铭带两人进去买酒,对老板说办喜事用的,让老板介绍介绍。
老板看他一身西服,气度不凡,忙不迭推销了几种高档酒。
许铭每种都要了一瓶,说带回去尝尝再决定,又顺手挑了另外几瓶中低档的,最后看了云采奕一眼,让她付钱。
那一眼,眸光带笑,云采奕瞧见一丝诡秘,可算见识了男人撒谎不眨眼的本事,只是落在他人眼里,却只有亲密和暧昧。
云采奕在老板的恭喜声中笑了笑,转头悄悄瞪了一眼许铭,可也不好揭穿他,乖乖地付了钱,又问老板写了张单子,把价格全记下了。
李欣跟在身边,全程看得目瞪口呆,出了门,拉住云采奕问:“你和铭总要结婚了?”
云采奕额头落汗,看向许铭,男人却拎着酒,已经往前走远了。
云采奕只好解释说:“铭总就是找个借口买酒,没人要结婚。”
李欣想不明白:“买酒就买酒了,为什么要找借口?”
云采奕一时无法解释,她get到了许铭的用意,但如果通过她的口说出来,多少就显得两人关系非同寻常了。
那是两人长久相处中,培养出来的默契。
“等会开会的时候,你问吧。”
*
那天门店里,公司八个人全到齐了,像过年似的热闹。
门店狭小,老旧,平时总给人一种沉闷,今儿孙丽娟提前打扫了灰尘,开了所有的灯,店里亮堂堂的,欢声笑语。
许铭每个人都叫得出名字,和大家一一问好。
店里没有会议桌,他也不拘泥形式,和大家一起分站在柜台两边,就这么自然融洽地开起了会。
云采奕之前做的用工合同,大家全都签完了,没一个人要离职,今儿许铭说要开会,大家都期待老板的大手笔。
而许铭神秘一笑,将刚买的酒放到柜台上,让大家讨论一下每种酒的口碑和销路,是不是本地喜事白事上惯用的酒,尤其让男同事们畅所欲言。
云采奕则站在他的对面,做记录。
两个小时后,许铭按大家的意见,选出几种比较受欢迎的酒,确立了公司新的展方向。
那就是扩大公司的经营范围,不局限于春玉醉,要增加其他酒种,另外销售模式也从往商店市铺货,拓宽到红白二事以及散客。
“可是我们公司是春玉醉的子公司,经营项目只能是春玉醉。”云采奕第一个给出反应。
“这好办。”许铭眼神坚定,“我们再注册一个公司。”
“那我们的进货渠道呢?我们门店这么小,怎么铺货?”云采奕在他买酒的时候便料到了他的计策,但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工作量,心里说不上来地抗拒。
“进货渠道不用担心,除了春玉醉是一级一级管控,其他都是开放的,别的店怎么进货,我们就能怎么进货。”许铭说得轻松,其实所有问题他都考虑过了,今儿不过是要让大家参与进来。
他接着说,“至于说我们门店,这个也不是问题,我们的新门店很快就要装修了。还有我们的办公室和仓库,将来都会在同一个地方,大家再不用这么分散,到处奔波。”
此消息一出,再轮不到云采奕反对,其他人全都兴奋了。
“多增加一些酒种,销路打开,我们的工资是不是也可以涨涨?”销售员高伟问。 “那是必须的。”许铭给了肯定答案。
“太好了,能涨工资就是硬道理。”
“我一个送货的有的涨吗?”
“新门店在哪里?以后我一个人会不会忙死?”
“仓库也要搬,会不会离我家远了?”
大家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往许铭面前抛,全是切身利益,许铭耐心地一一解答。
云采奕被挤出人群,看着一个个欣喜若狂的同事,有感觉到大家期待改变的渴望,自己再反对就不对了。
只是她看着那个矜贵的男人,站在这个破旧的小店里,总有点儿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