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程并没有现老师在走神,对着瞪大眼睛的张安仁,她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我知大人心系民生,政令出点一定利民利国。但是多少好的政令一旦出了朝廷,经过中间人的曲解和盘剥就变成了吸金的工具,和套在民众脖子上的绳索。我想大人之忧也不外如此。”
“大人若是想要矫正,动这些人的蛋糕,那可是捅了马蜂窝。”
“但如果将权力下放到基层,充分利用基层群众的力量,动群众与那些垄断解释权的小人争斗。”
“那么就可战无不胜!”
“什么?”
张安仁扶住了额头,
“等等。让我想想。”
这小徒弟的话虽然白,但微言大义。
张安仁好像得到了一些启。
沈锦程趁胜追问,“老师可以告诉学生具体生什么事了吗?”
张安仁点头,
“跟你说也无妨。安纳镇内有一座银矿,那里盗矿之风屡禁不止,无数恶霸于此盘结。不仅盗窃朝廷钱银,还为非作歹横霸乡里。”
沈锦程恍然大悟,
怪不得敢打张安仁,原来是做这种生意的。这里边的利润,还有背后的水深的难以想象。
“所以大人出手整治了是吗?”
张安仁点头。
沈锦程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大人果然是惹上了黑社会。”
听见这话,张安仁先是疑惑皱眉,随后忍俊不禁,“这是什么乱造的词?”
“乡人鄙语罢了。”
沈锦程询问,“既如此,老师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张安仁冷哼一声,
“待我向府城借到兵,然后彻底将这些恶徒绞杀。”
沈锦程没有那么乐观。
与黑恶势力联系最紧密的一个词就是保护伞。
盗银矿相当于非法铸币,这么多年都没打掉这个犯罪团伙?
不可能是因为没实力,而是上边的人不想打。
想通这点,沈锦程劝道:“老师,你若是等府城的兵。恐怕黄花菜凉了也等不来。”
“或者就是派几个老弱病残来敷衍你。”
张安仁叹气,“我如何不知这蛇鼠一窝?”
“可是我不信这世道全都是黑的,总有那么几个干净人。”
“我准备向一位德高望重的好友求援,你就别操心了。”
哎。
沈锦程对求援的解决方法并没有太多信心。
她献言道:“老师,这只是扬汤止沸。”
“就算有兵卒来助,她们还能永久驻扎在这里不成?就算将那批盗匪赶尽杀绝,时间一长还会有新的盗匪。”
“财帛动人心啊。”
张安仁听出她话里有话,问道:“你意如何?”
沈锦程笑道:“权力是自下而上来的。”
“改革也要自下而上。”
她将头凑到张安仁耳边低语。
热气打在耳朵上有点酥麻,但张安仁还是忍着听完她的话,
“这就是你说的权力下放,动群众?”
……
两天后,
安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