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計劃了這一切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那死了更好。」江罰上前,把判官手中的筆抽了出來扔在一邊,「給我個解釋。」
陰律此時姍姍來遲,沖判官抱歉的笑笑,拉著江罰要往外走,「別犯渾!」
江罰一輪胳膊甩開陰律,眼睛盯著判官,「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有些筆墨被甩到了判官的白袍上,判官蹭了蹭發現暈染的更厲害了,有些無奈的嘆口氣,也沒再去管,反而笑著看著江罰說:「你是第一個敢跟我這麼說話的。」
「第一個是十幾年前的江罰,我是第二個。」江罰眼睛眯起,語氣中充滿威脅,「十年前我敢到陰界來鬧,十年後我依然敢這麼做。」
「十年前那是因為你占理,到閻王那裡是說得過去的,現在呢?」判官依然溫和的笑著,沒有因為江罰的威脅便顯出絲毫不悅。
陰律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一直拉著江罰的衣角。
江罰說:「你騙我,你給我的命格是假的,明奕就是安舟,你早就知道!」
「假的?」判官勾唇一笑,「明奕的生辰就是安舟的忌辰,分秒不差啊,你也是親自確認過的。」
「你耍我!」江罰怒目而視,伸手要去抓判官的衣領。
判官只是微微往後一仰,伸手一拂,江罰便被一股邪風吹倒在地。判官不急不緩的起身,「並非是我耍你,我當初勸你多次無果,是你執意要去嘗試的。」
江罰被判官只是輕輕一撫,就吐出一口鮮血。在陰界本就損陽壽,判官輕輕一掌有時候就夠要他的命。「至少……把明奕救回來。」
「沒有回頭路。」判官斂了笑,走進江罰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早說過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為什麼歷史成功換命格的人少之又少且都沒有後續,因為他們總是陰差陽錯落得個自討苦吃的下場,那些不是什麼成功的例子,那是血淋淋的教訓。」
「恭喜你,江罰。」判官莞爾一笑,面上全是慈悲,「你將會是歷史上最慘烈的教訓——為死人換命格。」
判官長袖一拂,江罰眼前景色一晃,他抬起頭,看著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的明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依靠在病床旁,無聲的痛哭。
……
「卑職失職,還請判官責罰。」陰律朝判官鞠躬行禮。
判官伸手將他扶起,免了禮,「他那性子不是你能攔得住的。」
判官拖著長袍坐回案牘前,陰律重拾起毛筆遞給他,他一邊看卷宗一邊說:「你是否也跟江罰一樣,在心裡怪我為何不早點說出真相?」
「並非。」陰律低著頭,恭敬中帶了點私心,「以我的觀察,判官大人並非袖手旁觀之人,屬下猜測……江罰如果一條路走到黑,不管那人是不是明奕,結局都會如此。」
判官嘴角勾了勾,「命里定下的事,也並非我能掌控的。」
陰律垂下眼,猶豫良久,最後問道:「如果,當初我和江罰做出一樣的選擇,現在……」
「現在便不會是陰律。」判官抬起頭,給了陰律一抹笑,「司命,皆是對自私之人的懲罰。」
……
江罰守在明奕身邊,看著眼前的人沉睡不醒。
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他忙活了一生,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想救安舟,所以找到了明奕,然後背叛了明奕,也沒有救回安舟,反倒把明奕弄丟了。
江罰搓了把臉,把頭抵在了床邊。他想挽回這一切,他可以再去做司命,要求給明奕換命格,但是最後的結果誰又能保證不會如此?他累了,就如同判官一開始提醒的他那樣,這是一條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路,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是一條用陰謀和謊言鋪出的路,這條路上終究要有人付出代價。
醫生按照慣例來給明奕做檢查,但是江罰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明奕的問題不在於身體狀況,而是在於那兩份命格。
兩份原本屬於同一人的命格。
安舟死後,江罰想方設法收集到安舟三分之一的命格,他要留著,他想要為安舟換命格,他要保證安舟下一世能長命百歲。但是誰也不會料到,包括判官,安舟那三分之二的命格就是明奕。
命格相融,重回到明奕的身體裡去,但是一個身體容不下兩世的命格,一個渾渾噩噩蹉跎二十年,早已面目全非,一個支離破碎,不願醒來。
到最後,獨留江罰清醒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是越清醒的人越痛苦,他只能日日夜夜的守著這個人,不知道自己對不起的到底是誰。
總有人活在虛無里,盼著落日和晚霞,等待夜晚的搖籃曲,最後落得個——南柯一夢。
第58章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3
小護士推門進來,例行為明奕做檢查。中間偷偷瞄了旁邊江罰好幾眼。
這個病人住院兩天,醫生檢查不出任何毛病,但此人就是昏睡不醒,醫生說建議嘗試刺激性療法,就是類似於電擊的那種,但這人不讓,最後沒有辦法,只能不了了之。
大家都猜測這個病人是中了什麼巫術,不然怎麼會一直昏迷不醒呢?
兩人引人注目的其實也不止這一點,還有一點是因為兩人長得真的很養眼誒!生病的那個整日躺在床上不睜眼,但是看得出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特別是腦後的頭髮,要是醒過來紮起來的話,再一笑,不知要迷倒醫院裡多少小護士。還有那個這兩天幾乎寸步不離的人,她們都猜測此人是他哥,也有人大膽猜測,說姓氏都不一樣說不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