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女仆,我只能自己去市场买菜了。今天晚上打算做个烤牡蛎和红烧牛肉,这两年以来,我成功用蒸熟的大豆酿出了酱油,经过多种尝试,总算形成了令人满意的鲜美口味,可以解锁传统的红烧菜式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英国人不阉猪,猪肉都有股骚臭,我试着买过一次猪肉,就算加无数香料,依然还是骚的实在是吃不下去。因此不得不忍痛放弃了传统菜式红烧五花肉,只能保守的买个牛肉。红烧牛肉冷却后切成薄片,是非常美味的吃法,也能保存好几天,说起来也许哪天我可以试着做做拉面,把中华美食在英国发扬光大……
我心里想着各种菜式,提着篮子来到了混杂着腥臭和骚臭的市场。
市场里的小贩叫卖声不断,我来到海产的摊位上挑选新鲜刚从船上卸货的海鱼。刚撬开壳的牡蛎就一个个摆在摊位上卖,4个便士就能买到一个又大又肥的牡蛎。有几个经过的男人忍不住诱惑,直接在一旁吸了起来,地上丢满了牡蛎壳。
这种吃法很原始,但看的我也馋了,于是我买了十个牡蛎,晚上准备和迪奥一起分享一下。
除此之外,我还买了条分不清是什么品种的海鱼,一磅的牛肉,一些香料。提着篮子准备离开市场的时候,不小心与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十,十分抱歉……”
那个女人身体似乎很孱弱,一下子跌到在地,她非常惶恐地低着头向我道歉。
“啊,没关系,您没事吧。”
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紧张,随手把她扶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又突然注意到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天和道林·格雷在照相馆里拍照的那个女人吗?
伯格先生说她们都是女支女,我记得她还有肺痨。
可能是注意到我打量的目光,女人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没事,谢谢您的关系,唔……咳咳咳……”
她没说完一句话,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肺痨的病人一旦咳嗽就难以停下,她咳得喘不上气,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顿时有些不忍,犹豫一下后,把随身带着的水瓶递给她。
女人惶恐摇手,不敢去接,也咳的更厉害了。
我摇摇头,“没事的,喝点水会好一些。”
“但是我……”
她咳出了一口血,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把水瓶交给了她。
如果是现代医学的话,肺痨也不是不治之症,只可惜现在还是十九世纪,这个女人已经没多久能活了。
“不要紧,这个给你吧,不用还给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上帝保佑您,好心的小姐……咳咳咳……”
女人感激地看了
我一眼,接过我递来的水瓶。然后自知这种病会传染,捂着嘴飞快从我面前离开了。
可怜的女人。
我对她的不幸感到同情,却又无能为力。
拿着买来的菜回到家,发现迪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楼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发现我回来后,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也闭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若无其事的把牛肉在水里煨了一遍后,丢进锅里开始闷烧,然后冲洗净牡蛎的外壳,从厨房里拿出开牡蛎的小刀,开始撬壳。
我不太擅长开牡蛎壳,即使买了专门的双面小刀也一样,花好大力气才能打开一只。当我开到第四只的时候,那个牡蛎的壳合的太牢固,我试着扭转开牡蛎刀撬开它的时候,不小心一下子割到了手,在食指上划破了一道大口子。
“啊——”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手上顿时血流如注,我怕造成细菌感染,连忙丢下刀打算用水冲一下。听到动静的迪奥不由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他突然合上了书本,起身来到了我的旁边。
“开个牡蛎都能割伤自己?”
他盯着我手上的伤口,略带鄙夷地皱了皱眉。
“因为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我头疼地看着手指,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不太能碰水了。
指间有些撕裂的痛感,我打算去找出自己准备的医疗箱,稍微包扎一下手指,然而这个
时候,迪奥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并把我那只割破的手指轻轻含入了口中。
“你……”
我非常诧愕地望着他,指间带着轻微的抽痛,以及奇怪发麻的感觉,感觉流出来的血在被吸走。
没多久后,他放开了我的手,并从医疗箱里拿出纱布,面色平静地把我的手指包裹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一丝怀念。
“以前我切伤自己的时候,母亲都是这么帮我止血。”
他淡淡地说道,并捡起我掉在地上的牡蛎刀,就如同刀法精湛的外科医生一样,一刀一个,非常利索地处理起了剩下的那些牡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