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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乔瑟尔测试（第1页）

艾蕊萨装作没看到拉着简径直离开了，墨菲斯托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沉了几分，简的目光落在排着长队的人群上，队伍粗粗长长的，大多是大人带着三两个孩子，时不时因为拥挤和插队推搡争执，一个身穿乔瑟尔制服笔挺如松的青年男子维持着秩序，“来测试的家长和孩子不要拥挤！不要插队！我们会保证每个孩子都有测试的机会，请大家耐心等待。”

简兴致勃勃地说道，“艾尔，要不我们也去测测吧，我还挺好奇那个树妖和石头怪的兽核是什么品质呢。”

“去测测也行，这眼看着就要去深雾竹林探险了，我心里也没底。”艾蕊萨拿出一枚戒指塞到简手里说道，“我们可不能这样去，人靠衣装马靠鞍，人家看到你提着大包小裹的东西，就知道你是用不起空间储物袋的穷人，那样他会把你看扁的。这一路走来你没现么，我们穿着朴素的家居服，手里提着这些东西来购物，砍价还价的时候都容易了很多，因为人家知道我们没什么钱，想把东西卖出去就必须压价。相信我，你别看排队的人这么多，你戴上戒指换身衣服再过去，没准能给我们安排个vip通道。”

说着，两人到酒楼的厕所，艾蕊萨换上了披肩上镶嵌着鲛人鳞片青绿色的裙子，裙子侧面开叉很高，腰间的布料也被扯去两块，如果是个丰满的女人穿上必定风情万种，但穿在艾蕊萨身上却格格不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艾蕊萨只好重新换了一件绣着金线的黑色珊瑚绒礼服裙子，脖子上戴上偌大的钻石项链，乌油油的头谨慎地遮住没耳洞的耳朵，头上戴着候佩帽，放下帽子后面的黑纱头巾后平添一丝神秘感和威严感，手里捏着黑色羽毛折扇。

简就简单得多了，换上一条鹅黄色的衣裙，深咖色的头头上戴着金叶子环，耳朵上戴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她撑起绣成盘蛇的流苏伞跟着艾蕊萨身后，艾蕊萨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走向那名主持秩序的青年法师问道，“先生，他们排这么长的队是要测试什么啊？”

“这是乔瑟尔学院主持的天赋测试，全京都的七岁到十三岁的孩子都可以参加，只要觉醒魔法的孩子都可以进入乔瑟尔学院学习，当然，亡灵魔法除外，天赋异禀的有可能被长老收为徒弟。我看小姐年纪合适，不如也来测一测吧，那边是免费测试的队伍，如果小姐着急的话，我们还有vip通道，只要缴纳五十个银币即可。”青年耐心解释道。

艾蕊萨痛快地掏出一百个银币放在他手心里说道，“带路，我和简都要测试。”

青年法师认定艾蕊萨是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才能这样出手阔绰，自己这个月的业绩稳了，对两人态度都恭敬了不少，弯腰堆笑着说道，“小姐，这边请。”

艾蕊萨和简走到那座气派的房子里门口时，就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孩揪着侍女的头气急败坏地走出来，把侍女摔在坚硬滚烫的条石台阶上咆哮道，“本小姐怎么会是最差赤天赋，凭什么你这卑贱的奴隶是黄天赋，是不是你这贱奴用什么歪门邪道偷走了我的天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艾蕊萨忍不住笑出声来，用黑色羽毛扇子挡着嘴唇说道，“瞧瞧这咋咋呼呼没出息的小样，怕不是被心机奶娘掉包的真假千金吧。”

简闻言深吸一口气，在青年法师带领下走进女性贵宾室，门板上刻着乔瑟尔学院的专属徽章，里面的屋子不大，环境却清爽怡人，门口站着两个胸肌达的男魔，两侧墙壁上雕刻着古希腊诸神嬉水的浮雕，中间的桌子上放着水晶球，后面墙壁上挂着九根光柱，香炉里烧着迷迭香，进门的时候两个男魔往她们面前的路上洒满了花瓣，玫瑰香气弥漫整个房间，艾蕊萨和简踩着花走过去，青年法师说道，“这是一路生花，祝两位测试顺利，心愿得偿。”

艾蕊萨摇着扇子说道，“简，你先测试吧。”简把手放在水晶球上，水晶球上亮起绿色和黄色两种颜色，代表土属性的光柱颜色稳定在黄色，而代表木属性的光柱稳定在青色。

青年法师和两个男魔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说道，“好，好，青色天赋的土木双系法师，放眼整个阿瓦塔王国屈指可数，假以时日，你将来会成为像高迪那样赫赫有名的建筑师，可进入下一轮长老面试，如果被选中有望成为亲传弟子。”

简脸上不由喜形于色，青色天赋在阿瓦塔的法师里已经很难得了。简兴奋地像中举的范进，拉着艾蕊萨的手尖叫起来，“艾尔，你掐我一下，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我是青色天赋，要成为长老亲传了！我要成为建筑师了！”

艾蕊萨扑到简怀里笑着说道，“当然了，简，听说那些大建筑师年入数十万黄金，等你将来达了，我后半辈子的吃穿就都靠你了。”

青年法师原本还担心这对主仆一起测试会出现刚才门口那种状况，小姐嫉妒侍女天赋比自己强一点就在门口大打出手。现在看来两人关系亲密，算是把心放回肚子里了，简冷不丁地趴在艾蕊萨肩头问道，“小哥，如果你们这里测出了亡灵法师不会把人抓起来吧？”

“当然不会，虽然我们学院目前的师资力量不足以不接收亡灵法师，但是我们的测试台可以测试暗属性的天赋，我们国度对亡灵法师还是很友好的，国王陛下前几天还接见了深渊公主呢，不过，如果这个亡灵法师天赋特别出众的话，还是会向执法会报备一下的。”青年法师解释道。

水晶球和光柱都恢复了一开始的清澈，艾蕊萨站在水晶球面前仰头深吸一口气，青年法师问道，“小姐，你是亡灵法师吗？”

“是的，她每天晚上回家都有一大群死老鼠跳芭蕾舞迎接她。”简打趣道，青年法师闻言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艾蕊萨刚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如同墨水落进清水里，水晶球变成了黑色，周围由远及近地传来了鬼魅和幽灵兴奋的狂笑声和尖叫声，面前的九个光柱中的五个像霓虹灯一样变换着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像电视机故障一样闪烁了一下，就变成像水晶球一样黑色。

“咔嚓！”一声五个光柱应声破碎，“小心！”青年法师立刻拉着简背对着光柱蹲下，两个男魔哪里见过这阵仗，呆呆地站在那里张开粉红色的小嘴，飞溅起得玻璃碎片划破了他们阴柔妩媚的面颊，丧钟般悠长悲痛的警报声响起，一道冰冷的女声一遍一遍重复着，“亡灵入侵，所有生人立刻撤离！亡灵入侵，所有生人立刻撤离！”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法力怎么能触十年前的战时警报？”青年法师红着眼问道，此时外面已经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恐惧失措的哭喊声。艾蕊萨抿了抿嘴唇，故作镇定地摇着扇子走到茶几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旁边的拱形窗户埋怨他说道，“你不是说测出亡灵法师顶多向执法会报备一下吗？怎么会有警报啊？现在弄得兵荒马乱的，倒想起来问我是什么人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就是你口中的深渊公主，谢谢你带我们来测试，现在我们该走了，我要你对今日生的事守口如瓶，你记住，公主殿下没有在这里做过魔法天赋测试，来找你做测试的人只有我，如果你希望你和你的家人平安无虞的话，就必须这么说。”简轻轻推开青年法师说道，虽说这番说辞漏洞颇多，但是看到简视死如归的自我牺牲精神，艾蕊萨脸上还是有些动容。

这时，只听到门外有人说，“你看，就数这屋子煞气冲天的，应该就是这里测出亡灵法师了吧，好像周围十里八村的幽灵小鬼都凑到这招生办来找亡灵法师了，全都黑压压地在走廊里飘着，这走廊里阴冷得简直喘不上气来，我家丫头都给吓哭了。”

“刚才我娃子上厕所还被粪坑里爬出来的小僵尸在屁股上咬了一口，要我说，乔瑟尔招生办就还和执法会合作，那些亡灵法师小孩测出一个烧死一个，不然长大也是害人。”

“别说了，快走吧，自打国王陛下前些日子召见了深渊的玛林菲森公主时，不仅割让了北方的一块土地，而且献出一个容貌俊朗的子爵供玛林菲森公主赏玩消遣，别提有多丧权辱国了，现在那些亡灵法师便像得了尚方宝剑似的恣意妄为，就连奉命抓捕的执法骑士被杀害了好几个。”

艾蕊萨知道直接出门是不行了，就动作麻利地搬来凳子，踩着凳子推开窗户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草坪上，简追上来紧随其后，艾蕊萨庆幸地说道，“还好我们没穿高跟鞋。”

“艾尔，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刚才警报响起的时候，我就想起小时候冒险家协会的人吹吹打打地来给你婶婶送布莱恩叔叔的抚恤金，弄得满楼人尽皆知，那时候起，我妈妈就变着法地找你婶婶借钱。”简皱着眉说道，“说起来，阿瓦塔京都离深渊山高路远，一时有事恐怕也照顾不到，我真的担心，今日之事一旦传扬出去，圣光会的人会来找你的麻烦。”

“乔瑟尔学院不像圣约翰骑士学院，它只隶属于阿瓦塔王国，我们又得到国王召见，又是割地又是送美人，恨不得把我们供起来，圣光会再怎么专横强权，也不敢随便干涉阿瓦塔内政，我相信，乔瑟尔高层还是分清大小王的。”艾蕊萨无所谓地说道，摇着扇子走到前院。

一群家长带着孩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警报，弱小的生灵常常认为聚在一起就能高枕无忧，但实际上，那些数量庞大却柔弱无能的动物群体，每当危险降临的时候，永远会自推出一批无依无靠的牺牲品。

那些妇人敏锐地察觉到，艾蕊萨和简两个珠光宝气衣着不凡的小姑娘从灌木丛后面走出来，长着钩子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人，一个身材圆润双颊通红的黄头妇人向艾蕊萨的方向招招手，摇晃着耳朵上份量不轻的黄金耳坠神情夸张地说道，“我的老天啊，孩子们，快到我们这里来，没听到警报声么？刚才有一大批深渊亡灵入侵乔瑟尔招生办了，它们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你们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来乱逛呢，你们家长恐怕要急疯了。”

艾蕊萨嘴角勾勒出讽刺的笑容，斜睨着乌泱泱的人群，前院的空间不小，可是那些家长偏偏要挤在一起，仿佛彼此之间的体温是比执法骑士更有效的安慰剂，说道，“简，看吧，自从我们换上这身衣服，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这些人是多么怪异的生物啊，明知道有危险，却非得留下来陪着那些官员家眷聊天，妄图融入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上流人圈子。”

“快过来啊，那里多危险啊。”那个妇人催促道。

“小殿下，过来，我们回家。”墨菲斯托声音沙哑地站在院子门口喊道，艾蕊萨向门口看去，只见墨菲斯托身上裹着价值不菲的火红色豹皮毯子，里面穿着一件雪白衬衫，领口已经被扯破了，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凸出的锁骨，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捋了捋绯红脸颊旁边微乱的鬓，身后停着一辆赤色马车，赶车的虎头兽人正目光贪婪地盯着他，密密麻麻的阴尸和鬼魅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站着，小阴尸骑在大阴尸脖子上咧开血红的嘴向艾蕊萨招手。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绿玉蛇牙戒指的手挑开马车帘子说道，“费勒布，把那两个丫头抓过来，就说本王要问话。”

那黄妇人听到墨菲斯托那句小殿下不由虎躯一颤，眉开眼笑地说道，“那孩子竟然是个公主，我看她那副打扮还以为是哪个寻常贵族家的小姐，这下阿瓦塔皇家御用护卫肯定亲自出马驱散堵在门口的亡灵，我们和孩子也就能回家歇着了。诶，不对啊，这孩子看起来十来岁了，我记得国王和王后唯一的小公主只有四五岁，那她又是谁？”

“萝丝啊，我听说，深渊的那位倒是十来岁的女孩子。”坐在中间的贵妇人幽幽开口说道。

在黄妇人绝望的目光中，艾蕊萨向门口前来迎接的阴尸和鬼魅脱帽致敬，鬼魅和阴尸们自动给她让开一条路，像是迎接王的降临。艾蕊萨拉着简的手三步并做两步冲进马车，墨菲斯托和苏提底亲王见状就知道艾蕊萨又惹了麻烦，苏提底亲王捏着墨菲斯托的脖子，声音慵懒清冷地吩咐道，“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茨维特，把马车驾到贝琪提丝娜庄园门口吧。”

那些亡灵们在京都的大道上一路跟随着他们的马车，圣光会想假装不知道能难，更没想到的是，后面阴尸仪仗队竟然拿出自备的手风琴和号角演奏起来。根据阿瓦塔的律法，只有国王或者像苏提底这样位高权重的亲王才有权让仪仗队当街演奏，成为自带bgm的男人，不过今天苏提底亲王也在马车里，就当是借光了，可是他们演奏出来声音实在是呕哑嘲哳难为听，街上的平民和巡逻骑士怨声载道。

“这什么鬼动静，这就是深渊使团的仪仗乐队吧，他们深渊是穷得没钱雇佣乐师了吗？非得在我们京都整这么一出百鬼日行的阴间节目刷存在感，我爷爷死的时候哭丧都没这么难听啊。”

“这不是苏提底亲王的马车吗，啧啧，亡灵仪仗队的歌唱水平也这么依托答辩，简直跟赫克托耳酒馆被割了半截舌头的莉莉丝旗鼓相当，我就说吧，苏提底亲王早就跟深渊勾结在一起了，已经开始在国王脚下对我们这些平民释放声波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