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向书罕见地愁眉苦脸,接连不断地叹气声搅得林自秋也看不进书。
林自秋写了张纸条给他:怎么了?
陈向书看了一眼,拿出手机:你最近见到陆哥了吗?
他摇了摇头,上次跟陆承夷聊完天就没见过人,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两个“哦”字。
陈向书:他之前一直给我们摄影协会做模特,最近学姐在外面接了个单子,就想找他做模特,但他死活不同意
面前的人颓废地趴在桌上:学姐知道我和他是舍友,快把我折磨死了……
林自秋看他眼下青黑,于心不忍:你一直没联系上他?
陈向书泪眼汪汪地点头:他最近都不住宿舍,只要一提摄影的事,马上就已读不回,就连对洺哥也是这样,谁能救救我……
像面条一般瘫倒在桌上的陈向书,盯着他倏地眼前一亮。
林自秋背后一凉,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陈向书猛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眼巴巴地看他,用口型无声地说着:“求求了!”
被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林自秋冷淡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
双方僵持着,林自秋终究是抗不住,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僵硬地点下头。
陈向书兴奋地高举双手,沉浸在欢乐中,留下林自秋汗颜。
他思考片刻,陆承夷明显在回避这个话题,要是他贸然提起恐怕人也不会回应。
他心下有了主意,点开置顶窗口:你这两天有空吗?
a:什么事?
林自秋:我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刚好可以搬去你哪
a:不用搬了,不欢迎你
林自秋一时无言,虽然不知道这人又是怎么了,但多少习惯了他的善变。
林自秋:我觉得过几天就差不多到发情期了……你难道还要来公寓吗?
对面的人不说话了,半分钟后发来一句:明天下午三点接你
鱼小丸子上。
陈向书笑笑,把仅剩的丸子递给他:“尝一下?还挺好吃的。”
“不了。”林自秋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在哪?我去买就行。”陆承夷问道。
“就那边,”陈向书一边比划着一边说,“一棵榕树下面,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行,在这等我。”陆承夷跟林自秋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
“别!……”林自秋急忙伸手,想要拽住他,但陆承夷的身影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很快的,”陈向书随口宽慰道,“来回就二十分钟。”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升起的慌乱。
“有钱真是好啊,”陈向书嚼着章鱼小丸子,“我都要仇富了。”
“什么?”
陈向书抬着下巴示意:“陆哥今晚定的酒店,差不多两万吧。”
“那么贵?!”林自秋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今晚有烟花秀嘛,房价暴涨。”陈向书感叹道,瞧见他的表情,顿了顿,“不是吧,陆哥又没告诉你。”
“……我没问。”
两人靠着岸边的栏杆等待着,林自秋终究是按捺不住,问:“你确定二十分的就能回来吗?”
“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分钟了。”陈向书早就注意到他频频低头看时间,“放心,那么大个人总不能丢了吧。”
林自秋应了一声,眼睛却盯着漆黑的江面,城市的倒影被切成无数碎片,无助地摇荡,恐慌像水草一样缠上了他的四肢。
“自秋……”陈向书犹豫着问,“你很冷吗?”
林自秋跟着他的视线,瞧见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拢了拢袖子,勉强笑道:“有点。”
“你要不穿我的?”陈向书拉开了拉链,作势要把外套脱下。
林自秋猛地后撤,宛若应激一般厉声喊到:“不用!”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
林自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足无措地说:“对不起,我不是……”
“没关系,”陈向书笑道,“一点小洁癖,都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