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二位还是雌雄搭配,男俊女靓。
百年老店就是百年老店,服务之细致之周到之贴心,堪称行内的楷模,业界的良心!
我一边感叹一边快步走到小哥身边,殷殷拉起他的手:“哟,怎么这么凉啊,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快进来。”
小哥呆立。
我又对白白嫩嫩雪娃娃样的姑娘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嘛小美人,去陪公子喝两杯啊。”
姑娘木然。
正僵持,潋尘发话:“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哦对对差点忘了……”我拉着面无表情的小哥的玉手不撒爪:“没事儿,咱们一起聊聊诗词歌赋谈谈人生理想也行。”
潋尘摇摇头,走过来:“好了萧遥,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我对着他挑挑眉:“真的?”
他有样学样地眉梢一扬:“当然。”
“那好吧……”我犹豫了一下,只得恋恋不舍地将已然浑身发抖的俊俏小哥放开,目送他和皮肤开始白中泛青的漂亮姑娘一起逃也似的离开,然后关上门,转而对潋尘表示谴责:“瞧你把人家给吓得,你真是太坏了!”
他一愣,无奈:“怎么能怪我呢?”
“难道耗子被猫吓死了要怪鼠胆太小不成?”
“……”
晃到桌边拿了块茶果,我咬了一口,味道虽不错却终究有些寡淡,不如大鱼大肉吃起来痛快,便又抓起一壶酒:“你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灭了他们的?”
“他们又没招惹我,为什么要灭?”
“神仙不是一向都以降妖除魔为毕生追求的?”
潋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推开窗,抬眼望着不知何时飘起的霏霏细雨,半晌方缓缓沉声:“没有谁天生就该被谁除去,也没有谁能以消灭谁为己任。即便如猫和老鼠之间的对立,也只是各自的天性使然,况且必须相依相存方能代代繁衍,无所谓善恶对错。”
这话实在有点出乎意料,我拎着酒壶呆了一呆,忍不住提醒:“可是……妖真是会害人的啊……”
“刚刚那狼妖和兔精的体内虽聚集了不少人的精气,却并未曾伤及性命。”
“如果弄死了人呢?你是不是就要杀了他们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潋尘唇边的笑纹沾了些许雨丝,带出一抹旁观者所特有的冷漠:“人间灵气匮乏,然万物皆生而有灵,若开了灵智再想要更进一步,吸食凡人身上的精力便不失为一条捷径,很多时候更是唯一的选择。至于倘因此而有所杀伤,也只能说是那人的命数该当如此。简而言之,妖吃人和人吃鸡都不过是循了各自本能的天经地义,没有本质的区别更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可这满桌的鸡鸭鱼肉,为何就从来没谁想过要为它们的死而报仇呢?所以何谓命?不过是弱肉强食。何为道?物竞天择而已。”
如此诡异的一番话让我的立场顿时便有些混乱,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挠挠头,干咳一声:“我说壮士,你是不是拿错话本子了?”
他怔了一怔:“有何不对么?”
“就是觉得太对了啊!”我苦着脸摊手:“把我的唱词都给抢光了,你让我说什么?”
他低首莞尔。
窗外略显阴沉的光线却将此刻负手而立的潋尘的眉目,勾勒出仿若雾中远山的水墨轮廓。一袭薄衫染了片片湿意,越发凸显出了两块形状颇为优美的肩胛骨。自侧后看,身量极是瘦削而肩背却始终挺直若绝壁青松,竟是说不出的写意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