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宥曾经也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让所有背叛她的人都尝到了背叛的滋味,所有人都自甘堕落、深陷地狱,那时候的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只想到了解脱二字。
真要按照她假设所想,局面已经成了她理想的定局,那时候的她应该是处于孤立无援,甚至是即将死亡。
不是被人杀死,而是她为自已策划的华丽死亡落幕。
在那个当下的时间点,似乎也只有解脱二字能阐述她所有的心情。
没有所谓的大仇得报,也没有那惩治背叛她的人之后的快感。
一如此刻,她再次设想这个问题时,她也同样给出了一个心里答案:解脱和自由。
只不过在这四个字之中,还多出了两个字,名为不舍。
她是有点不舍的。
不舍得就这样离开迟聿声。
毕竟这个男人已经从身心都开始属于她,她又怎能舍得呢?
可——
没有如果啊。
即便有如果,她也不后悔,她也会选择这样做!
她要是不这么做,又怎能让迟聿声身心都属于她呢?
这就像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她想她多少能理解楚晴的心情了,她们这样的人,即便生来不恶毒,也会因着野心和欲望变得恶毒残忍。
尽管此刻她站在迟忱的墓碑前,双眼看着迟忱那张遗像,眼里没有任何起伏。
前来吊唁的宾客已经走了,陵园内就剩下迟家人,还有不少黑衣保镖打着雨伞站在周围。
迟家一大家子来得很齐全,就连福嫂也来了,这会正打着雨伞站在迟念的墓碑前,看不清她的脸色。
迟念生前吩咐她的事情,她还没有完成就接到了这个噩耗。
不止先生意外身亡,小姐和少爷也在这起意外中离世,连大少爷也死于空难。
福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犹豫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刚好就让先生四人相继离去?
以至于迟晚还活得好好的,就站在她的旁边吊唁迟忱。
“这大概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
迟欢一张俏脸面无表情,她说这话时余光瞥向一侧的迟听雨,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姐表现过于平静。
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刚失去胞兄的妹妹,这般平静似乎正在憋着什么坏水?
但看她二哥迟聿声,还有嫂子桑宥都一脸平静,迟欢将这个疑惑压下。
她确实不知道,甚至连桑宥都不知道,昨晚迟听雨主动找过迟聿声。
眼下见到迟听雨这么平静,桑宥也确实有些狐疑。
不过,迟听雨就算再平静,但那双泛红的双眼还是泄露出了不少东西。
也许,迟听雨早就过了悲伤的时候。
雨势越下越大,最终所有人都逐渐离开陵园。
桑宥跟着迟聿声一起坐上车,这一路走来迟聿声都为她撑着伞,黑色西装尽管被打湿透了也看不出深浅。
坐上车,司机启动车子,还一并升起了遮挡板。
迟聿声脱掉西装外套,声音尽显低沉,“迟听雨下午的飞机出国,昨晚她来找我谈过,她将手里的股份都转赠给了我。”
桑宥一愣,“。。。。是迟叙白的股份?”
【有备而来啊,难怪今天看着这么平静,都打算跑路了,想要脱离这个漩涡啊。。。】
迟叙白死亡,拥有继承权的便是胞妹迟听雨,以及生母白苏。
迟叙白的尸体是在前天找到的,在国外火化后骨灰盒昨天才回到迟家,迟听雨去机场接的机。
只是一天时间迟听雨就处理好这些,看起来就像是准备充分,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迟聿声轻轻点了下头,“她只有一个要求,在国外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