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狂风吹来,似暴雨即将来临。
这风吹乱了头发,桑厌用手撩了一把遮住眼睛的发丝,余光瞥见迟欢和薛慎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他们似乎在等着他们祭拜完。
桑厌扯了扯嘴角,论看望频繁非这两人莫属。
桑厌不止一次在这里遇见他们,尽管如此,桑厌也清楚自已不是来看望最多的人。
今天这个算是特殊的日子,相信不止迟欢薛慎来了。
桑厌环顾四周,视线中果然出现了席斯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正抬步走在阶梯上,只需要几分钟就能上来,而山下的停车场又有一辆眼熟的车驶入。
沈彦江来了。
当时听到桑宥去世的消息,沈彦江在医院内发了一场疯,最后依靠强打镇定剂才安抚住。
就连之后得知苏淼淼这位生母去世的消息时,沈彦江都还保持着理智没有发疯。
一经对比,两人在沈彦江心里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这一年间,桑厌也关注过沈彦江的消息,这位桀骜的沈大少越发阴沉不定。
是失了曾经桀骜的笑容,却多了阴郁的眉眼,但他越发低调起来,大概是经历了母亲和姐姐双双去世的悲痛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桑厌是这样猜测的。
没多久,席斯辰到了。
他是一个人上来的,没有带其他人,手中捧着一束白色菊花,穿着得体合贴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那份霸总气质着实被他拿捏得稳妥。
桑厌嗤了嗤,站起身来面向席斯辰,“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席斯辰,你现在已经订婚了,怎么不把你未婚妻也带来?”
“再怎么说,你未婚妻也是我妹妹的表姐呢。”
“身为表姐和竹马的未婚妻,来看看我妹妹都没时间么?”
一通阴阳怪气的输出,让蹲在墓碑前的桑景言眉头一蹙,他侧头看向席斯辰,冷笑:“他也配?”
席斯辰面无表情,没有开口保持着沉默。
他不想和这些人争执,既是没必要,也是不想吵到桑宥。
来之前他就知道会面临这种情况,毕竟平时他也没少被桑厌和桑景言冷嘲热讽。
心知这两人对他不满,更何况他一直都知道桑知行对他不满。
他和桑家除了商业上的事,其他没什么好谈的。
毕竟,苏淼淼确实是被他的人杀的。
何况,今天是桑宥的忌日,死者为大。
桑知行声音冷硬,“行了,别吵到宥宥。”
就算要吵要嘲,也不能在桑宥的墓碑前闹。
尽管桑知行并不待见甚至是接受席斯辰来祭拜,但人都来了,若是要赶人,那就要闹一场。
大概席斯辰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这般平静。
“真热闹啊,我没有来晚吧?”沈彦江到了。
桑景言呵呵冷笑,“确实挺热闹,难得这么齐聚。”
沈彦江走过来,将手中的荼蘼花束放在墓碑前,语气阴恻,“瞧瞧,席总订婚后就是不一样,连送花都改送白菊了。”
“这般避嫌,你怎么就不避嫌到底干脆不来呢?”
席斯辰眸光微动,“她死了,我还活着,也还要继续活着,生活要继续。”
沈彦江顺势一脚凶猛地踹过去,席斯辰防不胜防被这一脚踹倒在地。
桑厌挑眉,拉住了想要开口的桑景言。
下一瞬,沈彦江一脚踩踏在席斯辰胸口上,“是啊,都要活着,你看看他们,哪一个不是活着在继续生活?”
“但你啊,变心太快了。”
“我姐当时下葬的时候你有多悲伤,现在的你就有多可笑,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姐,这才一年时间你就爱上另一个女人!”
话到这,沈彦江右手往后腰一抄,取下后腰上的银色手枪,他解开保险栓,漆黑的枪口对准席斯辰。